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遠房侄子。
而當初的開發商突然也不認和奶奶之間的承諾。
局面突然就僵著了。
楚云冷冷道:“還能是怎么回事,都想吞了這筆錢,都不是好東西。”
“可你那天不是說已經查到奶奶那個侄子的具體信息了嗎,還去蹲什么?”
涂窈搖了搖頭:“就是查到他的信息,才覺得不對勁。”
拆遷款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可對于一個要名聲的娛樂圈高管來說,至于這么無所不用其極地討要嗎。
何況那天涂窈多打聽到了一個信息,趙元峰甚至還把兒子送進了娛樂圈。
“我覺得,他應該是碰上什么事了。”
“我去蹲一蹲,看能不能蹲到是什么事。”
“你放心,我每次去都蒙著臉,沒人認識我的!”
涂窈的敘述里,楚云看著她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復雜。
她從小就非常討厭涂窈。
她們是前后腳進的福利院,在她還在為失去父母難過,無法融入這個大家庭的時候,涂窈已經跟在奶奶身后,賣乖討好地幫著摘草藥。
在她好不容易適應那里的生活,涂窈儼然成為了她們之間的領頭羊,神氣活現地帶著被欺負的伙伴找回場子。
她天生有著充沛的活力,楚云每次都是落后一步。
長大后,終于,她迫不及待地離開,安頓好自己,擁有了無限可能的嶄新的人生。
可就在她沾沾自喜回頭望落后一步的涂窈時,卻發現,涂窈要留下來。
哪怕留下來這條路,明顯比她那條路更加困難。
楚云意外地十分平靜。
“那你蹲到了嗎?”
涂窈撓了撓頭,有點心虛:“沒呢。”
連著兩次,光見義勇為去了。
涂窈又笑了笑:“不過我會努力的,這兩天有點忙,等我忙完再接著蹲!”
楚云眼神更加復雜。
她討厭涂窈,可又不得不佩服涂窈。
楚云繃著神色:“……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多年的冷淡相處,她似乎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說著轉身就走。
涂窈一愣,敏銳地轉過頭。
楚云已經走出幾步。
手機忽然震了一下,小玉發來了票已送到的消息。
涂窈思考了幾秒,在楚云就要跨出小院子的瞬間,連忙叫住她。
“等等!”
涂窈跑過來:“云云姐,有人送了我三張音樂節的門票,我請你和秦朗去玩兒吧!”
楚云步子一頓,回過頭,皺眉道:“什么音樂節?”
“一張大幾百,誰這么大方,一連送了你三張,做慈善呢?”
涂窈移開眼,語氣含糊:“……我怎么知道,人家非要送我,我就收了啊。”
她余光狀似隨意瞥過來一眼:“既然你來了就邀請你一下。”
“不去。”
楚云繃著臉拒絕:“我最近忙著過實習期,沒空。”
“又不是白天,音樂節在晚上啊。”
涂窈試探道:“你是不是真在公司受氣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
涂窈把下半句話咽了回去,改口:“那去唄,你聯系秦朗,就在市中心廣場那里,離你住的地方也不遠的!”
她伸出手,拽住她的手心,“云云姐,快答應快答應!”
楚云身子一僵,下意識垂下頭。
這是近二十年來,涂窈從來沒有對她做過的動作。
甚至是,她從來沒有對除了院長奶奶之外的人做過的動作。
她語氣微微僵硬:“知道了知道了。”
“煩死了!”
然后縮回手,轉身就走。
涂窈望著她走得飛快的身影,笑了起來。
低頭一看,橘貓還蹲在墻角,涂窈蹲下來戳了一下它的腦袋。
小聲說:“真別扭,對不對,還得是我主動!”
……
晚上,通往市中心廣場的路擠得水泄不通。
車擠車,人擠人。
楚云甩出來兩張口罩,沒好氣道:“快戴上!”
瞥到她瀕臨煩躁的神色,涂窈立馬大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會這么擠的!”
楚云:……
秦朗也幫著找補:“可能這次來音樂節的人很有名吧。”
話音剛落,邊上立馬有個女孩興奮道:“是啊是啊!下午得到消息,涂朝夕要空降音樂節!”
“我跟我朋友剛從隔壁市趕過來的!”
“涂老師都多久沒出活動了,居然被我趕上了!”
“他跟江野是朋友,這次是來給江野站臺的吧。”
嘰嘰喳喳的聊天聲隔空在耳邊響起。
涂窈一愣,揉了揉脹痛的耳朵,疑惑地問了句。
“涂朝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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