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夕回視蘇芩秋,目光灼熱。
他企盼著蘇芩秋能脫口而出,他就是大丫的親爹,從此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
然而蘇芩秋淡然地移開了視線:“弄錯了就弄錯了吧,管她爹是誰,她只屬于我,她跟我姓蘇。”
她這是什么意思?顧澤夕發現,他竟猜不透她的心思。
蘇芩秋望著窗外發了會兒呆,站起身來:“我該回去了。侯爺得閑時,不妨幫大丫想想名字。她如今也算是過了明路的人了,老這么大丫大丫地叫著,不太像樣子。”
取名字?姓蘇?他的女兒,理應姓顧!顧澤夕很是郁悶,把蘇芩秋和大丫送回信陽侯府后,馬上找沈留白喝酒去了。沈留白出的主意一點都不靈,他不但沒認回女兒,還把女兒的姓氏弄丟了。
大丫完全不知道,剛才在寧遠侯府發生了什么,一回到信陽侯府,就扎進了小小廚房,無憂無慮。
蘇芩秋坐在西廂的暖閣看她,唇角有笑容浮現。
三七端了安胎藥來:“夫人,大丫的親爹,當真是侯爺嗎?”
蘇芩秋認真地把安胎藥喝完,才道:“我現在,只相信證據。”沒有證據,就當他不是。
三七深以為然。大丫的爹,一會兒是這個,一會兒是那個,這都變了幾茬了?別說夫人了,她現在誰也不信。
不過在夫人的人生目標里,本來就沒有給大丫找爹這一項吧?
這時春紅進來,稟道:“夫人,信陽侯得知白姨娘被扣,讓您上書房找他,陪他一起去寧遠侯府救人。”
呵,那他這個當爹的臉皮,還真是厚。她好容易逮到了機會,不讓白姨娘在寧遠侯府多受幾天苦,她如何心甘?
蘇芩秋抬頭看向小小廚房的大丫,計上心頭。
書房里,蘇德仁急得直轉圈。白姨娘當年到底是怎么辦的事,怎么把一個連子孫根都沒有的男人,當成了大丫的親爹?
污蔑寧遠侯夫人,罪名可不小,他一定要說服蘇芩秋原諒她,才能把她撈出來。
這時蘇芩秋牽著大丫,拎著食盒,進來了。
蘇德仁急急忙忙地跟她解釋:“芩秋,你姨娘絕非故意誹謗你,這肯定是一場誤會。你想啊,她如果是有意害你,何不弄個健全的男人去?”
蘇芩秋點頭:“父親說的是,我也覺得姨娘不可能做出這種荒唐事來。”
蘇德仁見她態度不錯,大喜:“那你現在跟我去寧遠侯府,勸寧遠侯放了她。她畢竟是你的生母,她受罰,你臉上也無光。”
“行。”蘇芩秋打開食盒,端出一盤黑乎乎的菜來,“這是大丫親手做的菜,父親給她個面子,嘗上幾口咱就走。”
只要她肯去,別說吃菜了,吃屎他都愿意。蘇德仁毫不猶豫地拿起筷子,一口氣吃了半盤子。
大丫滿臉期翼:“外公,好吃嗎?”
蘇德仁強忍著吐出來的沖動,勉強擠出了一點笑來:“好吃,好吃。”
大丫高興極了:“還是外公好,板板就不肯吃我做的菜,以后我天天給外公做菜吃。”
如果他沒記錯,板板是條狗吧?他把狗都不吃的菜,吃了半盤子?蘇德仁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精彩。
蘇芩秋而有信,先讓人把大丫送了回去,再與蘇德仁分乘兩輛馬車,朝著寧遠侯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