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受委屈了。”陸凌雪松開他,這才上上下下地反復打量起他來。
陸昭霖和李慈在牢中并未受刑,只是大牢看守都是人精,知道他和李慈失勢,又是李慕憬和裴琰的死對頭,所以卯足勁了要給陸昭霖和李慈好看,住的是最角落最陰冷的角落,一天一頓餿飯剩菜,還只有一小碗。幾個月下來,二人已經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虛弱不堪。
“我這一身太臭了,先找個地方換身衣服吧。”陸昭霖低頭瞧了瞧自己,面上浮出一抹愧色。
“好。”陸凌雪連連點頭,她轉身朝著身后的侍衛招了招手:“賀松,你快過來呀。”
賀松這才走上前來,朝著陸昭霖行禮:“公子。”
“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陸昭霖看向賀松,擰眉問道。賀松是他給陸凌雪的,當時陸凌雪嫁去岷州,他就把身邊最好的侍衛都給了陸凌雪。
賀松垂著眸子,低聲道:“都死了。”
陸昭霖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突然感覺一身疲憊,他喉頭動了動,小聲道:“雪兒,我們走吧。”
“好,先去前面的河邊洗一下,然后我們去白潭城。”陸凌雪立刻說道。
“去白潭城干什么?”陸昭霖皺眉,啞聲道:“他們的事,咱們兄妹別再摻和了。不如回鄉,咱們兄妹打小在那里長大,那里還有莊子和舊宅院……”
“哥,你可是我從大牢里救出來的,回鄉之后能怎么辦?”陸凌雪打斷他的話,急聲說道:“除了白潭城,我們還能去哪里?”
“去大魏。”陸昭霖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在老宅那里還藏了些銀子,我們先去拿銀子,然后去大魏。”
陸凌雪猶豫了片刻,小聲說道:“可是爹爹那里,怎么交代?”
“理那老東西干什么?在他心里,我們兄妹就是隨時可以棄掉的棋子。”陸昭霖臉色驟然一沉,咬牙切齒地用力啐了一口。
他太虛弱了,不過是啐一口,便喘得像個破爛的鐵風箱,呼哧呼哧地喘息。
兄妹二人說話之時,被衙役放到地上的李慈也醒了過來,他呸呸幾下吐掉塞在嘴里的干稻草,手腳并用,歪歪扭扭地爬了起來。
太久沒吃飯了,他一陣頭暈目眩,好一會才穩住了身子,一臉迷茫地看向了站在前面的三人。
“陸小姐。”他揉揉眼睛,終于認出了陸凌雪。
陸凌雪也費了些神才認出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李慈。
“慈王殿下,你怎么也出來了。”她嫌棄地問道。
李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出來,他正茫然不知如何回答時,只聽得遠處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
“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幾人神色一變,都聽出了那是張酒陸的聲音。
“狗崽子,鼻子真靈啊,快上馬。”陸昭霖臉色一沉,撒腿就往馬兒前面跑。
可他們有四個人,只有一匹馬!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