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昨天走到現在,這都走了一天半了,但這一路上竟沒碰到一戶人家,四周除了平原便是連綿不絕的大山。
這里的冬天特別的漫長,長達六個月左右。
明明現在已經三月底,白天天氣還好,但到了晚上還是很冷。
三月的京城,身上的棉襖早脫下。
而且百姓也早已完成了春耕。
但這邊,土地依然被凍得鏟子鏟不進去,土地還沒解凍。
等到下月月底,這一帶的百姓才會陸續開始進行勞作。
一年就收成一次,再加上除去沉重的賦稅,剩余根本不夠一家人吃喝。
所以,就算是這邊的土地很多,而且開荒出來就算自家的,但南邊的百姓也不愿意到這邊來開荒生活。
“在想什么?”徐無晏走到她旁邊,坐下的同時,把手中拿著的烙餅遞給她:
“先吃一點。”
林沫點頭,伸手把餅拿過來,慢慢地咬了一口:
“我在想這里的人要怎么生活下去。
一年有六個月是冬天,糧食也只能種一季,這點產出根本就不夠養家糊口。”
徐無晏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水囊遞給她,讓她先喝一口。
隨后才開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祖輩生活在這里,自然有在這里生存下去的辦法,所以你根本沒必要為這些事情擔心。”
林沫愣了下,也是。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環境雖惡劣,但不代表不能活下去。
是她想多了。
“快到漠城了。”徐無晏看著前面,雙眼變得深沉:
“這幾日,小心點,盡量不要離開隊伍。
徐峰傳來消息,這兩天四周多了不少盯著我們的人。”
已經有人對他們下手,不過是被徐峰他們攔了下來。
這些,他沒告訴她,不想她跟著擔心。
林沫愣了下,點頭,“我知道了。”
說到這,她一臉若有所思。
現在他們還沒到漠城,就有人蠢蠢欲動了。
到了漠城,腥風血雨,難免了!
“嫂子!”
徐羨魚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而她手中抱著一塊布料:
“嫂子,你覺得這塊布料的花樣怎樣?
好看嗎?給你做春衣,怎樣?
你喜歡什么款式的?翻領的,可以嗎?”
嘰嘰喳喳的徐羨魚讓林沫愣了下,等回過神后她直接搖頭:
“你給你們自己做就行了,不用給我做。”
“嫂子,你不用擔心,不單給你做而已,大家都有。”徐羨魚笑得燦爛。
東西往地上一放,然后動手把林沫給拉起來,要給她量尺寸。
林沫只能把手中的烙餅遞給徐無晏,讓他幫自己拿著!
而她一站穩,徐羨魚立即動作利落地給她量起尺寸來。
等量完尺寸后,徐羨魚拿上自己的東西,轉身就跑。
林沫,“……”
跑得可真快!
她坐回到徐無晏身旁,把自己的烙餅拿回來,繼續啃著。
徐無晏一臉幽怨:
“夫人,現在她們的眼中只有你這個嫂子,沒有我這個大哥!”
給他做新衣服,隨便做,尺寸都不量了。
看看給她們嫂子做的,反復量尺寸,就怕做不好。
還有,他這大活人坐在這呢,這丫頭,竟喊都沒喊自己一聲。
這就是區別對待!
“吃醋了?”林沫掃了他一眼。
徐無晏一臉討好地湊上前,“怎么會呢?我開心都來不及!”
林沫翻了個白眼,搖頭,伸手把他靠過來的頭推開:
“好了,正經一點,說正事。
快到漠城了,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我怕我們一到漠城,立馬會有人故意來找茬。”
這就是俗稱的下馬威。
不過,誰給誰下馬威,這可就說不定了,林沫眼底閃過一抹暗光。
徐無晏坐直身體,挑眉:
“夫人,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他們敢來,自己剛好拿他們立威。
漠城是個崇尚武力地方,比的是拳頭,誰的拳頭硬,就誰說了算。
林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這一切就交給你了!”
此時老魏再次過來催促他們繼續趕路。
“好了,起來要繼續趕路了。”林沫站了起來,同時朝徐無晏伸出了手。
徐無晏抓住他的手,一個借力站了起來:
“其實夫人的拳頭也很硬,要不這一切交給夫人?”
他夫人站在城門口,直接來個一拳碎大石表演……
那場面,徐無晏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你要是不怕別人說你只會躲在我身后,我很樂意做這事。”林沫挑眉:
“左右不過就是一拳的問題。”
說著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并且握成了拳頭:
“一拳不行,那就兩拳!”
“我不介意,那這一切就交給夫人了?”徐無晏笑得燦爛。
“好!”
林沫看了他一眼,點頭。
老徐這眼神,怪嚇人的,不知道又在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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