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部落間起沖突或另有外族入侵之時,秦野都會主動同單于請命,親自帶兵征討平亂,逐漸在各部落里樹起了威名。
但凡有人提起秦野,皆是聞風喪膽,只道他不愧是大商秦老將軍的兒子,上陣殺敵時,一騎當先,勇猛如虎。
而無戰事時,秦野除了參與練兵外,還學了羌匈語。
另有政務之事,他也會向稽粥單于獻策。
加上他吃喝玩樂的紈绔姿態,一來二去的,在朔月的朝中結下不少狐朋狗友,混得也算是如魚得水。
且半年的時間里,秦野已將羌匈各部落的地勢和朔月的軍輿圖,皆熟記在心。
朱厭問他記這些做什么,秦野笑而不語。
只可惜,稽粥單于對他的信任,還是差了當門一腳,始終不肯放他離開朔月。
于是朱厭天天苦口婆心地勸秦野。
“快點跟王姬生個孩子吧。”
“屬下還想去突離見阿紫呢,再不見,媳婦兒就要被梁勉那混賬給勾跑了。”
“反正兩眼一閉,都一樣。”
“那人已成了王妃,跟王爺連孩子都有了,二公子還在這兒立什么貞節牌坊。”
秦野懶懶地斜朱厭一眼,冷聲罵道:“你懂個屁。”
話落,他眸眼半瞇,一邊擼著元寶,一邊琢磨著什么。
......
流年歲月,仲秋轉眼將至。
蕭時宴帶著一小部分人趕回突離,只為與夏時錦過第一個團圓佳節。
半年未見,蕭時宴的頭發又長了許多。
他整日東征西伐,在外面風吹日曬,那張臉比離開時黑了許多。
健康的小麥膚色別有一番成熟的性感。
而高大的身軀精瘦健碩,往那兒一站,便透著股讓人望而生畏的霸氣和濃濃的雄性荷爾蒙的氣息。
一雙深邃且睿智的桃花眼,輕飄飄瞧誰一眼,都會讓人的心為之一動。
或悸動,或懼怕,或心虛。
偏偏這樣一個人,此時就站在夏時錦的身前。
她微仰著頭,在蕭時宴的身影之中,與他四目相對。
許是太久未見,夏時錦略感生疏且局促。
說想念?
一點談不上。
這就跟公司老板和領導出差,沒有員工會盼著他們回來一樣。
可若說心里一點波瀾也沒有?
倒也不是。
畢竟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雖談不上喜歡,可較于旁人,總是特別的。
更何況是拜了堂,成了親的。
是以,夏時錦每每面對蕭時宴時,感情都是復雜難辨的。
他多次救過她,內心是有感激在的。
但他卑鄙無恥,挾恩圖報,逼著她背棄秦野,所以,恨也是真恨的。
可恨也是種情感,有了情,便也有了牽絆。
夏時錦扯唇笑了笑,語調客氣疏離。
“恭迎王爺回來。”
“王爺四處征戰,真是辛苦了。”
蕭時宴笑而不語,想將她攬進懷里好好抱一抱,可無奈大肚子隔在中間,甚是礙事。
于是,他將人扭過去,胸膛緊貼著后背,他將人用力往懷里按。
大手撫上夏時錦那圓滾滾的肚子,蕭時宴微微俯首,與她臉蹭著臉。
“還有兩個月,小家伙就要出生了。”
夏時錦也低頭摸著肚子,亦是滿懷期待地“嗯”了一聲。
只聽蕭時宴柔聲又。
“也不知小家伙是像阿錦多點,還是像他多點?”
這等敏感話題他都敢聊,夏時錦都沒敢答。
好在蕭時宴及時換了個話題:“仲秋過后,便同我搬到雁北去。”
夏時錦好奇道:“那這里呢?”
“這里暫時交由秦野把守。”
夏時錦小心翼翼地問:“稽粥單于那邊肯放人了?”
“嗯,秦野在朔月這半年來,深得稽粥單于賞識,再加上王姬已有身孕,單于對他自是十分信任。”
王姬已有身孕......
這句話就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夏時錦的心頭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