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一怒之下,抬手就將手中的那杯茶潑到了夏時錦的臉上。
“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里大不慚。”
“......”
夏時錦忍著性子,不再說話。
她坐在那里閉目養神,靜待一切可以利用機會。
......
朱厭派去給秦野送信的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中間驛站都不知換了幾匹馬。
緊趕慢趕,用了三個日夜終于把信送到了秦野的手里。
秦野看到信時,是又急又惱又心疼。
他從未想到自己的家人會如此對待夏時錦,背著他要將人送到蕭時宴手里求和。
憤怒飆升到極點,秦野一個拳頭就將身前的案桌給砸成了兩節。
早知如此,倒不如將夏時錦和斯年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也不至于讓他母子受到這等欺負。
雖知母親和阿姐是為他著想,為了大局,可秦野還是怨她們、恨她們。
收斂情緒,秦野理智地問送信之人:“來的路上,可有看到可疑的馬車?”
“回二公子,屬下也受朱侍衛囑托,路上多加留意,但并未看到送少夫人去雁北的人馬。”
如此,秦野便確定了秦婳帶夏時錦走的是哪條路。
就在他要動身時,軍內傳來了喜報。
“啟稟二公子,老將軍那邊終于有信兒了。”
“老將軍帶兵繞道,一路翻山越嶺,避開各處大軍攔截,如今正朝雁北而來。”
秦野心中大喜。
有了父親的兵馬,加上他這邊剩下的四萬兵將,前后夾擊蕭時宴的隊伍,勝負只在朝夕之間便可定。
而眼下,只剩去尋她的阿錦便好。
秦野交代了一番后,便帶著一隊人出發去尋夏時錦。
是日夜里。
大熱天的,連續趕了一整日的路,人和馬都受不了。
秦婳算著再有兩日的路程便可到雁北,而她也就剩兩日的活頭了,是以,便也沒那么急了。
遂命跟來的侍衛在路邊落腳休息。
幾名侍衛在外面架起篝火,將白日里在路上射殺的兔子放在火上烤食。
而夏時錦則趁著秦婳下車解手時,將矮桌上的茶盞用嘴叼起,摔到車內的木板上,然后摸到手里,用力砸碎。
銳利的碎瓷片刺進掌心,疼得她冒出一層冷汗來。
夏時錦仍忍著痛,將瓷片藏握在手里。
她現在誰都不信,只信自己,更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朱厭或者秦野的身上。
縱使朱厭發現異常,送信給秦野,可誰知信能不能趕在她到雁北前送到?
更何況秦野受了重傷,又如何來救她?
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夏時錦決定自己回突離去要她的斯年。
可眼下還不是時機,就算掙脫捆繩逃出去,也打不過外面的侍衛。
夏時錦閉目假寐等到三更天,待秦婳及外面的幾名侍衛都睡得正熟時,她用一直攥在手里的瓷片割斷了繩子。
躡手躡腳下了馬車,她撿起一名侍衛放在地上的劍,然后借著月光,來到拴馬的樹下。
將所有的馬繩解開,夏時錦翻身上馬,揮鞭趕走剩下的馬匹后,趕在那些侍衛驚醒追來前,揮鞭策馬,朝著突離的方向逃去。
“人跑了!”
“快追啊。”
“咋追,馬都沒了。”
“馬呢?”
“也跑了。”
那幾名侍衛靠著兩腿狂追了一段路,最終還是被夏時錦甩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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