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錦閑得無聊,也不想聽那些肉麻的情話,便拿起蕭斯年的玩具擺弄起來。
“媽媽,我也要玩這個。”
蕭斯年發著正統的大舌頭口音,伸著小胖手,要搶夏時錦手里的九連環。
可夏時錦玩得正興起,已經卸下了五個環,眼看著還剩四個環就都取下來,壓根不想放手。
她撥開蕭斯年的小胖手,注意力都集中在九連環上。
“不行,媽媽還沒玩完呢,玩完再給你,斯年乖,等一會兒哈。”
蕭斯年看著夏時錦,長長的睫毛輕動,鳳眸眨眨,輕嘆了口氣。
他沒哭也沒鬧,情緒特別穩定地去籮筐里,又拿起魯班鎖在那兒鼓弄起來。
夏時錦玩到最后,剩下三個環怎么也取不下來,就沒了耐性。
她將取了一半的九連環遞給了蕭斯年,“媽媽玩夠了,斯年玩吧。”
拿起食盒,將秦老夫人準備的茶菓子拿出來一個,一口下去,夏時錦咬掉了兔子頭。
“媽媽,這個,九個,要在上面。”
小手指頭指著那九個環,吐字雖有些含糊,可夏時錦還是聽懂了蕭斯年的意思。
是讓她把九個環都套上后再給他。
果然那個爹那個兒子,跟秦野一樣,有時特別事兒。
看在自己是個媽媽,夏時錦把茶菓子吃下,耐著性子將那六個鐵環都套了回去。
蕭斯年接過,夏時錦就親眼看著他將那九個環,翻來覆去地套,翻來覆去地解,沒多久,九個環就全部都給取下來了。
那手法讓人眼花繚亂,夏時錦本想學學的,結果一學就廢。
只見蕭斯年拿著成功解下的九連環,沖著她邪肆一笑:“媽媽笨。”
夏時錦看著他愣在那里,立馬想到了秦野以前對她笑的模樣。
還好生了斯年,至少這輩子即使看不到秦野,也不會忘記他的樣子了。
她摸了摸蕭斯年的頭,笑道:“是啊,媽媽的斯年真聰明。”
蕭斯年將九連環又遞給夏時錦,挑釁道:“媽媽,玩。”
夏時錦蹙眉,沖著那九連環努了下下巴,以牙還牙道:“把九個環都給我套上!”
也不知哪里好笑,蕭斯年捂著小嘴,咯咯咯地坐在那里笑得歡。
......
盛夏時節,晌午正是日頭最烈的時候。
且從早上開始,千人兵隊便馬不停蹄地趕了半日的路。
夏時錦同斯年、阿紫坐在馬車里,倒是曬不到,撩起車簾,還時不時有涼風吹入。
但護送她的兵將卻都是騎著馬,在大日頭底下暴曬,穿的還都是深色特吸熱的官服。
加上官道兩旁少有林木遮陽,兵將們一個個都熱得大汗淋漓。
途中終于遇一家背靠大樹的客棧,夏時錦讓梁勉傳令,讓兵將們暫停歇息一兩個時辰,待涼快些時再趕路,免得有人中暑反倒耽誤行程。
正好客棧里賣解暑的涼茶,夏時錦便帶著斯年、阿紫也下了馬車,打算也喝一杯。
只是,夏時錦沒想到這官道上的客棧竟如此熱鬧。
除了他們這百人之隊外,竟還有一隊羌匈人的商隊。
夏時錦打眼一瞧,足足也有幾十人。
小小的茶館,屋里屋外都坐滿了人,沒地方坐的,就都擠在院子里的樹蔭下,喝口涼茶,吃口東西,便大喇喇地躺在那里打起了盹兒。
梁勉跟隨蕭時宴多年,行事分外小心。
那客棧里提供的涼茶、吃食,他都要讓店家當著他的面兒喝上一碗、嘗上一口,他才放心讓兵將們喝。
而用的碗筷,他也會命人再拿去重新沖洗一遍,很怕遇到歹人動手腳,壞了事。
蕭斯年新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客人:“媽媽,好多人。”
“是啊,好多人。”
“媽媽,想吃。”蕭斯年指向旁桌。
夏時錦順著蕭斯年所指的方向瞧去,無意間卻瞥見另一桌的客人。
移走的目光再次回移,她緊緊地盯著那個羌匈商人的手。
那男子的中指上戴著一枚木制指環,嵌金而成的花紋,正是她英文名字的縮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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