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養尊處優,使金廣利的身體重量,達到了一百九十公斤的驚人數字。超大號特制軍服只能勉強遮擋凸腆的肚皮,至于褲子。。。。。。那是用普通服裝完全不同的高彈材料制成。不過,站在別墅門口的他,上身
赤
裸,下面只有一條尺寸驚人的單薄褲衩。腳上圾著質料昂貴的全絨拖鞋,在零下十四度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別墅周圍,包括臨近街道的各個制高點上,都布置了狙擊手。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連同幾輛火力強大的裝甲車一起,圍站在別墅附近,用冷漠而警惕的目光,注視著從別墅里走出來的人————這里已經被徹底控制,忠于金家的衛隊和武裝人員,在此前的戰斗中全部被殲。殘留在別墅門口和墻壁上那幾塊醒目的血跡,以及橫七豎八躺在庭院和走廊上,從窗口探出來的尸體,似乎都在用自己作為例證,表明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
很冷。。。。。。金廣利綣縮著身體,盡量把脖子縮短,弓著背,在地面來回跺著腳。口中不停吸呵著,噴出一團團帶有微弱熱量的白霧,又在瞬間被寒冷氣流席卷一空,卻使剛剛沾染到一點點溫熱的雙手,立刻感受到更加劇烈,痛苦無比,如同針扎一般的刺凍。
“你們。。。。。。你們這是叛亂,是對國家和領袖尊嚴的褻瀆————”
作為半公開的繼承人,金廣利也是偉大領袖后代當中,為數不多接受過藥劑改造的強化人之一。他有著比普通人更強的抵抗寒冷能力,卻也很難在渾身
赤
裸
的狀態下,直接對抗像刀子一樣刮在身體表面的寒風。更重要的。。。。。。這已經不僅僅只是肉體上的折磨,而帶有對自己和整個金姓家族的侮辱。無論你們想干什么,也不管你們的目的究竟何在,至少。。。。。。至少。。。。。。至少。。。。。。應該給我一件衣服。
想到這里,金廣利不顧一切地大聲喊叫起來。仿佛一頭在嚴寒中隨時可能殆亡的餓獸,通過這種徒勞無益的方式,盡量爭取到一點點可能的優待。非常遺憾。。。。。。他卻連從這些士兵監管下,以暴力手段逃脫都不可能。
首批沖進別墅的突擊隊員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在兩名擁有三星寄生實力的軍官壓制下,金廣利在第一時間被強行注射了高效緩釋藥劑。這種透明的液體,是方雨潔用于打發閑暇時間的研究成果。這是一種通過麻醉神經系統,對整個身體機能進行軟弱無力化的鎮靜型毒素。接受注射后七十二小時內,中樞神經系統會處于半僵化狀態。雖然不至于對大腦造成困頓影響,使思維意識模糊甚至徹底喪失記憶。卻可以有效禁錮發力意識,使韌帶陷入癱軟,更不可能縮緊肌肉。
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對這番聲色俱厲的指責提出反詰。
風,仍然發出令人心悸的“嗚嗚”聲,從頭頂及身體四周肆無忌憚地刮過。被鐐銬死死扣鎖住手腳四肢的金廣利仍在不停叫嚷,卻只能站在豪華別墅門口,無奈且憤怒地望著從各個房間里被押解出來,順序被送上停在門口卡車的人群。
人,不多。只有兩百余名。
當然,這是相對于占地面積超過五千平面的別墅而。除了那些在抗拒過程中被殺死的衛兵,存活下來的人當中,只有三十余人是與金廣利有著各種不同類型關系的親屬。其中,不乏年齡三至五歲的孩子,也有滿頭白發,卻穿戴華貴服裝,身材臃腫肥胖的垂暮老者。
他們走得很慢。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也可能對這幢漂亮豪華的別墅感到不舍。只能用這種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方法,盡量多保留下一點對曾經奢華生活的記憶。
“不,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做。”
看著從面前走過,默默無的人群,金廣利只覺得身體的血瞬間全部涌上腦部。刺激著他猛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沖動。他奮力掙扎著緊緊束縛手腳的鐐拷,想要從牢牢抓住左右胳膊的兩名士兵手中掙脫,聲嘶力竭地吼道:“我是將軍,是全國軍銜最高的上將。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申訴,要控告,要送你們每一個人上軍事法庭。偉大領袖絕對不會饒恕你們,絕不————”
應該承認,這番話的確有著足夠的影響力與震懾力。長時間的洗腦教育,使大多數士兵都對“偉大領袖”這幾個字,帶有一種難以語的畏懼感。從金廣利口中不斷爆發出的憤怒咆哮,也使得正在維持秩序押解犯人上車的士兵們,隱隱有些懼怕,甚至就連握槍的手都在忍不住顫抖。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深處傳來。隨著皮制軍靴與地面有節奏的撞擊不斷接近,身材高大的李逸風,連同他那張冰冷、硬挺,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在外,如同石雕一般的削瘦面孔,也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你們。。。。。。你們這是叛國,是對**和偉大領袖的不敬————”
金廣利半低著頭,惡狠狠地盯住他。說話聲帶有因為喊叫過大,嗓子被掙開的沙啞,卻充滿十足的威脅與恨怒。
“叛國者。。。。。。應該是你們才對。”
李逸風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動,他顯然早已適應在這種場合說出與之對應的話:“你們侵占了太多的國家財產,沒有將這些寶貴的物質用于急需它們的場合,僅僅只是滿足個人欲望和奢侈的生活。腐敗、骯臟、糜亂。。。。。。所有指控都有證人,從最高級的官員,到最底層的民眾,都能確鑿無誤證明你們犯下的罪行。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處境。站在這里大叫大含,絕對不是聰明的選擇。與其花費力氣做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如想想應該怎么樣對最高檢察官進行交代。坦白從寬,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坦白。。。。。。坦你
***————”
金光利神情愕然地看著李逸風,臉上滿是被扭曲的痛苦與憤怒。他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摩擦著牙齒,連聲怒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么算盤。挾持、軟禁、控制論。。。。。。這些方法我比要清楚得多。你們不敢殺我,也不敢對偉大領袖動手。你們沒有足夠的力量控制紅色共和軍。坦白。。。。。。嘿嘿嘿嘿!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這種鬼話?你以為僅僅只是一兩句虛就能達到欺騙我的目的?沒錯,你們的確擁有強大的武力,但你們不可能控制所有民眾。政變,需要推出來擋住民意的盾牌,也需要一個能夠擺在場面上的傀儡。想要讓我們金家的人充當這樣的角色。。。。。。就必須拿出足夠用作交換的籌碼。”
李逸風臉上微微有些動容。他沒有想到,從金光利口中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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