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策反我?”林翔微笑著輕搖了搖頭:,“我們都是紅sè共和軍的成員,我們都對偉大領袖無比忠誠。這只是對黨和國家效忠的一種表現。東部軍區和第三集團軍屬于人民內部矛盾,即便是齊越上將本人,也必須服從于國家,服從于黨。”
池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手肘杵著膝蓋,十指用力插進凌亂的頭發,使勁兒來回亂揪。足足過了近五分鐘,才將身體頑然地朝后一靠,混身上下纖有力氣似乎被徹底耗盡,仿佛終于下定決心”卻又虛弱而畏懼地說:“三個營,實在太多了這不可能。
最多只能給你一個。”
林翔臉上仍在保持微笑,表情卻顯得有些冰冷:“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不是個好習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池凌急忙辯解:“西部軍區的定員編制有些特別,所有營、中隊級戰斗單位在建立之初”均由集團軍司令部直接配給三至五名中隊級別戰斗主官。如果沒有核心集團下發的命令”即便是軍級指揮部也無法撤裁這些人。就算我按照你的要求,將三個營的所有軍官全部調換”他們仍然可以控制住相當數量的士兵。而且這種大規模的改編,肯定無法瞞過師級情報部門。一旦當做異常情況上報集團軍司令部,附近所有部隊都會立刻進入警戒狀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都會被當做棄子消滅。”
林翔沒有繼續深究——一這番話說的很誠懇”其中應該沒有作偽的成份,盡管成為政監委員的時間不長,可是對于一些委員會內部的機密文件,林翔多少有所瀏覽過。對于軍隊的控制,西部軍區的確有一整套詳細應對方案。一旦發現高級主官有異動跡象,直接掌握營、中隊級別的軍官,將拒絕服從轉移駐地、解除武裝、重新改編等命令。不僅如此,所有信息都會在第一時間上報集團軍司令部,由總參謀部控制的核心衛隊進一步展開包圍、對峙”在短時間內重新掌握反亂部隊的控制權。
新京與西部軍區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策反與挑動之類的yin謀”幾乎在西部軍區的每一個作戰單位都能聞嗅到隱隱氣息。在保持名義上接受領導的前提下,政監委員的影子已經深入到每一個中隊。第三集團軍不可能拒絕,只能在現有制度之外,另外安排一條能夠確保控制部隊的暗線。也正因為如此,盡管政治監察委員會從不放過任何機會”對任何值得“爭取”的對象進行策反,收效卻不是很大,在加上必須有足夠軍事力量防御來自歐洲方面的威脅久而久之,紅sè共和軍東、西兩派的政治格局。也由此變得越發微妙。
林翔并沒有為難池凌——一個營,的確是這個身為步兵團長上校軍官所能付出的“籌碼”極限。調換人員數量太多,很容易引起集團軍司令部的注意。但即便是他目前答應的部分”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所有軍官調派。畢竟,偶爾幾個人的位置改變,與數十、乃至上百人的大規模變換,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沒關系!你可以從局部開始著手。一個中隊”一個小隊,或者一個邊境哨所,一個觀察點都可以。只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我想。。
委員會方面對此完全可以理解。”
林翔微微地笑了:“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
這種笑容在池凌看來,顯然有著另外一種潛在含意。
威脅、輕蔑、還是暫時隱藏在平和淡漠的表象之下,隨時可能爆發的殘忍與冷酷?
政治監察委員會”是永遠籠罩在紅sè共和軍所有成員心頭的一座沉重巨山。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什么時候垮塌”將自己活活壓死、埋葬。
池凌忽然發現”自己曾經以為穩固的一切,在林翔那雙咄咄逼人的瞳孔注視下,竟然是如此脆弱、不堪。
沒錯!步兵二團的確擁兵上萬,遠遠超過舊時代一個師的編制,絕大部分軍官都能服從自己的命令,從某種意義上說,步兵二團其實相當于自己的si軍。可是這又怎么樣?貧瘠的土地沒有任何收獲物,沒有來自新京方面的物資補給,步兵二團連一個星期都支撐不下去。更何況集團軍司令部也因為相同的緣故,不得不向新京低頭。一旦有所異動,被扔出去當做談判籌碼的永遠只會是自己。
池凌仿佛已經看到、
自己被內務部衛兵押上政治法庭宣判槍決”妻子、同事、一大批同屬軍官被冠以“反草命”罪論處,至于兒子、女兒、父母其結局,不是遠逃荒野被活活餓死,或者成為流民、暴民的食物,就是被關進監獄,成為墾屯人員累死在干枯蒼茫的廢土。
“當然”暴后的選擇權,依然掌握在你的手中”
林翔的目光平靜、柔和,最后這句話也絲毫聽不出強硬或者威脅的成份”平淡的完全就像普通模式下的正常交談。可是,池凌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冒出森森寒意”似乎已變成完全透明,在那雙黑sè清澈的目光注視下,整個人已經變得完全赤luo。最可怕的是。。。
。。。
他,他”他似乎能夠看穿自己的心”看穿自己的大腦,毫不在意自己正在ji烈碰撞的思維概念,而是冷漠地等待著自己做出最后抉擇。
辦公室里一片死寂,池凌臉上的肌肉不斷扭曲,眼睛幾乎要凸了出來。他死死盯著坐在對面的林翔,過了幾分鐘”猛然從椅子上躍然站起,雙腳在地板上重重一頓,以標準的立正姿勢站直身體,充滿各種痛苦與無奈表情的頭顱低垂著,徹底放棄內心深處那點仍在苦苦掙扎的傲慢與尊嚴,聲音沙啞地說:“閣下我
將,服從您的任何命令。”
“不是服從于我,而是服從于偉大的黨”偉大的領袖!”
對于池凌的態度,林翔顯然非常滿意。他微笑著更正對方話里的錯誤:“1我們,都是領袖指揮下的草命戰士。希望你好好記住這一點,至關重要”
池凌機械地點了點頭。此刻,除了順從,他腦子里再也沒有第二種多余的想法。傀儡雖然必須由別人操縱,卻能夠保證自己以及家人的安全。
“就按照你剛才所說的,先撤換一個營的軍官。當然,動作盡量輕微一些,不能被外人察覺有所變化。完成這一切之后,我會將這里發生的事情上報委員會。呵呵!上校,我非常期待你肩膀上的階級徽章,被晉升成為準將的那一天。”
池凌猛然抬起頭,如同死灰般的眼眸深處,隱隱放射出一絲異樣的光。
最后的這句話”對他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甚至有些暗喜一一一扇窗戶被徹底封死的同時,也從另外一個方向,敞開了一扇大門。
這也許應該算是權力層面上的某種交換二暫且不論池凌究竟從中能夠得到多大的好處,至少,林翔已經順利拿到自己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
他需要一支作戰部隊的掌控權。
正如同前面對池凌所說的那樣,從局部開始著手。一個中隊,一個小隊”或者一個邊境哨所,一個觀察點都行。
前提是,這支部隊必須完全聽命于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獲得與外界聯系的正常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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