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第五營作戰主官盛勵、馬希康、劉正成、張文越、胡平,團后勤處司務長張奎山,三營第六中隊副隊長別剛這些,是林翔開具名單上的主要人員。作為屏蔽視聽以及撤匕對方判斷的常用手段政監委員還要求憲兵逮捕了另外十一名營、連隊級別軍官。
訊問,沒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所有一切均在冰冷嚴肅的氣氛中進行。兩小時后,第一批五名尉官級別受訊人員已經結束談話,被憲兵釋放。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信號。已經處于緊急集合狀態的團參謀部,也慢慢放下緊張恐懼的心理以常態看待這次臨時xing的突發訊問一從解除拘禁的五名尉官口中得知,訊問內容大多為日常操訓和后勤供應方面的問題。沒有聲sè俱厲的喝斥,也沒有重威逼的you供”所有一切都合乎情理與程序,更沒有擅自扣壓“反草命”等必須屬于死罪的重大事件。
夏季的清晨天空中漂浮的云層比平時要淡薄得多。其中的輻射成份已經隨著降水大幅減少,無法被遮擋的紫外線開始直接射向地面。
無論喜歡還是厭惡,動物和植物都必須接受這種無法改變的現實。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已經習慣于輻射的大量生物無法適應導致死亡,可是那些頑強存活下來的部分也因為擁有強大的生命力而保證后代種群的繁衍。這也是一種進化,適者生存不僅僅只是人類世界的固有產物,它同樣也適用于整個地球。
步兵二團的指揮中心位于鐵鋒城南面。那是一幢外表絲毫無奇,普通,甚至外觀略微有些破舊的兩層小樓。除了林立在附近的幾座鋼混結構警戒塔,周邊區域水泥蓋板與各種掩護之下,還隱藏著不為外人所知的大量重型武器。遞次設置的綿密火力點,足以使任何身份不明的外來者被當場射殺,甚至就連配備坦克的小規模裝甲部隊,也會在強大的防御力量面前被撕得粉碎。
二樓朝南的一個小房間里,一個肩膀上佩有上校軍銜,年紀大約四十多歲,體格魁梧強壯,短發朝后倒梳成直立狀態,上chun與面頰上密密麻麻布滿粗硬胡茬的男人坐在寬敝舒適的沙發里,面sèyin沉地看著手上一份剛剛整理好的文件。
在步兵二團,池凌是不折不扣的實際掌權者。雖然僅僅只是身具七級進化能力井異能者,但他手下卻擁有一支數量超過八百,完全由五級進化士兵構成的精銳部隊。也正因為如此,在三十四師內部,池凌也擁有相當程度的話語權。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究竟來源于哪里,也明白師指揮部及其它團隊真正畏懼自己的原因。對于這支至關重要的精銳,池凌一直堅持自己直管,而不是交給任何心腹。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
從昨天半夜兩點四十分被貼身shi衛喚醒之后,池凌就一直呆在這個房間,緊張而焦急地等待著從憲兵隊方面傳來的消息。
政治監察委員會”是紅sè共和軍當中最為神秘,也最令人恐懼的存在。即便是池凌這種手握大權,控制著步兵二團數萬士兵、家屬、平民的人物,也忍不住會對那些身穿黑sè制服,渾身冰冷的政監委員隱隱發顫。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完全出于本能的畏懼。早在多年前僅僅只是尉官級別軍職的時候,池凌就親眼目睹自己的上司”一位軍銜高達上將的軍長,被政監委員以“通敵賣國,對偉大領袖不敬”等罪名送上絞架。當身上那件威嚴的將軍制服被錄下之后,手握重兵的將軍其實只是一個軟弱無力的老人。當麻繩結成的環套在脖頸上用力索緊,雙眼因為窒息顯得圓凸外鼓”死亡最終降臨的一剎那,池凌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怕死。所以,從當上團長的那一刻起,就拼盡全力構建屬于自己的勢力范圍。
他很清楚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脫離自己營造的勢力圈,更不可能將自己的腦袋交到別人手上。無論有罪或者無罪”這都是自投羅網的愚行。
對于由新京方面委派的政監委員,池凌一直抱以敬而遠之,同時加以監視的雙重態度。他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也不愿意與之敵對。也正是基于這種想法,林翔抵達步兵二團擔任政委一職,池凌既不發表意見”也沒有刻意與其接近口“在沒有搞清楚陌生人意圖狀態的情況下,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引發一系列無法預料的后果。進化異能固然可以探測到肉眼無法看到的隱藏活動,卻永遠不可能看穿人的內心。
不清楚林翔是敵或友,池凌只能對其不加理會。
手上這份文件的內容,是剛剛離開憲兵隊五名尉官的證供。其中涉及的各種問題多而復雜”兩個多鐘頭過去了,仔細研讀的池凌連一半都還沒有看完。
“這也許只是一次表面形式的訊問。整整一年了,那些家伙從未有過類似的行動。也許他們需要利用這種方法”從中找出某種需要的東西,籍此向新京方面有所交代。”站在沙發旁邊的副官”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身材高大,站姿筆直,略微皺起的額頭不再具有年輕人的青澀與沖動,更顯出年歲沉淀之下累積的智慧。
他多少有些認可哥官的這番話,但并不完全贊同。作為一個曾經因為連帶責任接受過政監委員訊問的軍官,池凌非常清楚那些黑衣酷吏的手段。他們極其擅長從無關緊要的小問題當中抽絲錄繭,讓受訊者按照意圖說出足以羅織罪名的種種字句。關鍵話題和回答都將被錄音,受訊者根本無法反駁。
副官說的沒錯,政治監察委一年沒有任何行動,現在突然拘禁如此之多的軍官,所圖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應付來自新京的壓力。但越是如此,就越有可能意味著新一輪的大清洗。
在這種情況下,池凌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
如果自身職位更高一些,達到師長、副師長的級別,他或許對于這種事情不會那么懼怕。集團軍上層對于新京方面的態度早已公開化,重要軍職人員的保護程度,絕對不容許政監委晏上下其手。然而,團職軍官則不同,在事關重大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很有可能被當作籌碼放棄。到了那個時候,就真正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想到這里,池婁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開始有些后悔,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冷遇林翔那個男人至少是步兵二團名義上的政委,如果曉以利害,在給予一定程度的好處。
雖然沒有絕對把握將其收買過來,至少,在應對突發事件的時候,多少能夠對自己有所幫助。
政監委員雖然心狠手辣,但他們終究屬于人類。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有人情世故。
想到這里,心煩意亂的池凌將手中報告朝辦公桌上一扔,沉思片刻,說:“從下級軍官當中挑選出一批預備人員,如果事關大局,就把這些人和事先收集的證據全部交給那些家伙。如果監察委員會方面僅僅只是需要功績,用這些家伙交差,應該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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