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米斯特洛夫因為緊張而抿在一起的嘴唇,終于慢慢綻開一條彎曲柔和的縫隙。腰挺得更直,望朝王彪的目光也產生出一絲嘲弄與鄙視。
他看不起純粹的武人,那不過是只會服從命令,沒有絲毫智慧的肌肉骨胳組合體。說穿了,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逼。
他忘記了一點非常關鍵的東西龍騰領消化帝國最好的方法,的確是與軍人集團全面合作。但是,最好。。。。。。并不代表著唯一。
王彪面前像往常一樣擺著裝滿白酒的軍用茶缸。他喝得很慢,不時從衣口袋里摸出幾顆炒過的黃豆塞進嘴里,嚼得“嘎蹦”脆響。
這種無禮的舉動從一開始就激怒了所有與會者。分列木桌兩邊的帝國軍官們面色陰沉,紛紛低聲交換著彼此意見。帳篷里的氣氛變得陰暗而壓抑,看得出,他們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蘊淤在胸中的怒火卻越來越強烈,已經趨于隨時可能爆發的邊緣。
誰也沒有起身離開龍騰領軍隊控制了帝都,也就掌握著絕大部分后勤供應資源。在沒有徹底攤牌的情況下,帝國各軍團誰也不想率先撕破臉皮。也許,這僅僅只是談判對手故意觸怒自己,以便在口舌交鋒過程中占據風的卑鄙手段呢?
見狀,米斯特洛夫前幾走,走到坐在左側首位的第三軍團長旁邊,俯下身子,湊近對方耳畔輕聲低語。片刻,重新站直身體,轉向坐在木桌盡頭的王彪,認真地說:“閣下,已經超過議定時間六分鐘,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王彪抬起頭,微瞇的眼睛里釋放出一絲奇異莫名的光。他飛快掃視著分坐在兩邊的帝國軍官,感受著從每一個人身散發出來的變異氣息,笑了笑,把手中最后兩粒黃豆扔進嘴里,嚼著,點了點頭。
米斯特洛夫快步走前來,拉開公文包,從中取出一份整齊裝訂的文件遞放在桌面,恭敬地說:“這是我們此前商定過的各項條款,請過目。”
伸出手,慢慢翻開文件扉頁,王彪認真仔細地看著每一個黑色的印數文字。也許是覺得枯燥的協議內容過于無聊,他從腰間摸出一把口徑粗大的“蟒蛇”手槍,將手指套進扳機圈環中靈活旋轉著。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語的爭吵或者糾紛。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桌面翻開的文件,握槍的右手卻突然抬高,平平指對著坐在旁邊的一名帝國軍團長,重重扣動扳機。
“砰”
野蠻粗暴的槍聲震耳欲聾,嗆鼻的硝煙掩蓋酒精氣味成為彌漫在帳篷之內的唯一存在1。所有人都驚愕地將目光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望著整個腦袋被完全炸開的軍團長抬高雙手,在半空中無助地摸索了幾秒鐘,作出各種奇怪且毫無意義的動作。最后,終于喪失知覺,無力地癱靠在椅背。
這一切來得實在太快,以至于死者和坐在旁邊的人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當進化等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后,寄生士的反應明顯高于子彈飛行速度。然而,這種情況并不絕對,而是綜合距離、時間、開槍者動作,以及被命中者本人當時的思維狀況、情緒等一系列因素產生各不相同的結果。
盡管彼此心理都明白龍騰領和帝國軍之間不存在真正意義的合作,但是誰也沒有預料王彪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出手。而且,瞄準的目標還是所有與會者當中實力最強的軍團長。
“是陰謀”
“他想殺光我們”
“快走!我們受騙了,被欺騙了”
片刻死寂,瞬間被密密麻麻嘈雜混亂的叫嚷、尖叫徹底取代。軍官們咒罵著,怒斥著,以最快的速度從椅起,摸出各自身的武器。所有人都在躁動,拼命地叫喊著,互相推擠。拔槍指對的目標,不約而同鎖定坐在首位的王彪。
王彪臉非但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掛著隱約詭異的微笑。不等軍官們開槍,他猛然大喝一聲,渾身下每根肌肉都象蚯蚓般劇烈蠕動著,被戰斗服覆蓋住的肌肉瞬間膨脹出整整一圈。雙手高舉,帶著不可抗拒的強烈威勢重重砸落桌面,厚達五、六公分的硬木面板立刻扭曲,翻折成數塊九十度的斷層。力量延伸之下,平整的木塊以波狀形態分朝四面八方轟然碎開。無形震波以王彪的雙拳落點為中心擴散,紛飛亂散成無數大小不等的木片碎屑。距離最近的幾名帝國軍官被活活震飛,鋒利的木刺倒插鉆進脆弱的皮肉,將整個人體扎得如同形狀古怪的刺猬。
“哈哈哈哈”
王彪獰笑著,反手抽出藏在椅子背后的巨大鋼斧,靈活地挽了個轉花,雙手握緊斧柄,照準已經撲到面前的一名帝國副軍團長迎頭劈下。斧刃亮起的金屬光澤瞬間已被血肉掩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擁有四星寄生士力量的軍官尤不自信地看著從肩膀斜劈直下的巨大傷口,噴出一口夾雜著血肉黏漿的血,瞪大雙眼緩緩歪倒。
“殺光他們,不要放過一個!哈哈哈哈”
如雷鳴般的獰笑在帳篷里來回震蕩,動作敏捷的王彪如電般從空中掠過,飛舞的鋼斧將另外一名軍官頭顱齊頸斬下。斷頭帶著四散噴涌的鮮血在空中橫飛,被韌度良好的篷布擋回,掉落。
數十道強烈的異能氣息從帳幕背后傳來,五星、六星。。。。。。甚至能夠感受到七星乃至八星的高階變異個體。站在帳內的帝國軍官臉色驟然劇變,他們不約而同放棄對王彪的圍攻,掉轉方向朝帳外猛沖。
顯然,這是一個陷阱。
從一開始,龍騰領根本就沒有想過進行什么所謂的談判。一切安排僅僅只是為了狙殺帝國軍高層。王彪也沒有考慮過將所有帝國軍團長全部誘入甕中,但是不管怎么樣,多騙來一個帝國將軍,自己手下士兵在戰場的生還率就可能高一些。正如同林翔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這個世界自然進化的寄生士機率很低,殺一個,就少一個。”
遠處,炮兵陣地已經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從帝國軍營地方向爆炸開來的密集炮彈,使人們感覺如同在經歷一場強烈地震。
戰車部隊已經全部出動,預先埋伏的步兵像潮水一樣沖出。
米斯特洛夫半跪在地面,臉色死一樣蒼白。
所有高級軍官全都被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第三軍團長至死也沒有雙眼閉合的頭顱,就滾落在自己腳下。
什么要欺騙我?”
望著地面越來越近的王彪黑影,米斯特洛夫鼓起最后一絲勇氣,絕望地問。
“因為你們必須死”王彪的回答異常簡潔、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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