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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四節統計
(準備養兩頭豬féi了殺掉自己吃。一頭叫“銀行行長”,一頭叫“衛生部長”。殺!過年就殺!)
大廳里一片死寂,人們口鼻間噴吐出沉重的呼吸,牙齒不受控制相互撞擊出的“得得”聲,清脆入耳。
伊諾艾利緊緊握住手中的槍,目光兇厲地死死瞪著黃金王座上的林翔。他神經質般用力咬磨著口腔最里面的臼齒,仿佛這種單純只為碾平齒槽的自虐動作,能夠消除內心深處無法抑制的恐懼。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緊縮成針芒的瞳孔中央,卻怪異地釋放出越來越平靜的目光。
他不知道高高據在王座上的林翔會不會忽然動手。但他知道————如果自己此刻稍微表露出那么一點點多余的舉動,比老者更加凄慘可怕的死法,立刻就會如雷霆般轟然降臨到自己身上。
所有帝國大小官員都不喜歡皇帝————那個神情憂郁的男人根本沒有成為帝王的資質。膽小、優柔寡斷、怯懦。。。。。。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呆在臥室,津津有味研讀一些從廢墟里翻找出來的黃舊書。如果不是懼怕阿芙拉那個女人,以及來自骷髏騎士團方面的報復,皇帝早就已經被反叛者們碎尸萬段。
他終究還是死了。雖然與預料中的情形多少有些出入,可那具躺在皇宮臥室大床上的男xing尸體,毫無疑問就是曾經的白癡皇帝。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一個彩虹難逢的好機會。尤為意外的是————攻擊王宮的腦人物,竟然只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壓制在人們潛意識當中的貪婪和yu望,被激、轉化為無窮無盡的豐富想象力。他們開始編織一張看不見的無形大網,改換身份刻意欺騙對帝國事務完全陌生的外來者。皇帝只是一個虛名,一個能夠自縱的傀儡。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上帝賜予的豐厚驚喜。
然而所有人都錯了。那不是一只能夠隨意捏的柔弱小兔,而是一頭將牙齒和利爪隱藏起來,完美掩蓋住身上所有死亡氣息的猙獰餓虎。
伊諾艾利雙手在顫抖,他已經無法壓制住源源不斷占據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的恐懼。手里握著槍,卻沒有力氣扣動扳機。事實上,他已經連保持站姿的力氣都快要消耗一空。腳下,近在咫尺的老者頭顱,仍在齜牙咧嘴保留著臨死前的最后狀態。那似乎是在提醒自己————這,就是最后的下場。
林翔神情冷傲地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慌1惶恐的人群。
權力的最直接表現,不僅僅只在于匍匐在腳下的卑微者數量成千上萬。與仁慈對立的血腥與殘暴,同樣也能夠起到顯而易見的威懾。
特萊森上校仍然站在原地,低垂著頭,默默不語。
大廳里的所有人當中,只有他對林翔這個陌生統治者的力量最為了解————裝甲指揮車里那種比閃電還要迅捷的度,已經遠遠出rou眼能夠觀察的極限。除了寄生士。。。。。。他是在無法想象,在這個世界上,究竟還有哪種人形生命體可以與其相比。
但他沒有氣息!
一個強勢而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力量縱的男人,自己無法對抗的力量。。。。。。上校沒有選擇直接投降,也沒有站在帝國官吏一邊。還沒有走進大廳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兩邊各不相幫,嚴守中立。
林翔半瞇起眼睛,平靜地俯視著站在王座下的伊諾艾利。目光平淡而淡漠,如同那根本不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而是一具僵冷的尸體。
“帝國的疆域非常龐大,我需要官員。如果你們選擇在第一時間效忠,將會是另外一種結局。”
伊諾艾利掙扎著微微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流露出一絲后悔莫及的苦笑。
整個計劃的確帶有很強的投機xing質。如果林翔身上釋放出異能氣息,官員們會毫不猶豫選擇臣服或者更加溫和的談判方式。問題是。。。。。。從他身上什么也感覺不到,覲見大廳里甚至沒有安排任何一個隸屬于龍騰領的寄生士衛兵,僅只依靠特萊森上校手下的衛戍部隊維持秩序。這就給了官員們充分的想象空間與妄念。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放棄了計劃中的效忠預案,轉而采取更加強勢、直接、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bi迫。
這不是伊諾艾利的錯,也不是老者的錯。
一個寄生士,能夠殺掉成百上千的普通人。
如果爭斗雙方都沒有變異力量,個體存在永遠不可能對抗成規模的集團。
他mi惑了所有人,也讓所有人自己抬起腳,邁進永遠不可能離開的死亡墳墓。
“你們實在過于貪婪。。。。。。”
林翔嘲諷著搖了搖頭,從容地說:“我曾經設想過進入帝都之后可能遇到的每一種情況。唯獨沒有想到,居然會一群普通官員當做傀儡威脅。”
伊諾艾利凄然一笑:“我也一樣。這個世界充滿太多的變故。我們高估自己,卻低估了你。”
林翔了然地點了點頭:“所有錯誤,都必須由人來付出代價。”
面色蒼白的伊諾艾利喃喃著,微低著的眼眸里滿是無法掩蓋的惶恐與絕望。剛剛死在自己面前的老者已經很能說明問題————這個漂亮的年輕人遠比看上去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情根本就不計后果。
握槍的胳膊無力地軟垂下來,伊諾艾利了干的嘴唇,用恐懼得近乎失音的沙啞語調問:“你。。。。。。你打算怎么辦?如果,如果我為之前的事情懺悔,誓永遠效忠于您,會。。。。。。會不會。。。。。。”
他不知不覺用上了敬語。
“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yao可賣。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
林翔平靜地看著他,表情冷漠,低沉的聲音里,透出不可質疑的威嚴:“該死的人。。。。。。必須死————”
“我就知道是這樣。。。。。。不可能,不可能變的。。。。。。”
伊諾艾利怔怔地望著他,無可泄般用左手揪住頭狠狠1扯,神經質地“嘿嘿嘿嘿”一陣狂笑:“我真傻。為什么一定要去惹怒一頭獅子?老老實實過平靜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擁有再多的東西,再多的錢,我又能吃下多少?玩掉多少?哈哈哈哈————”
怪異刺耳的笑聲在大廳里爆響,出詭異而空d的回音。伊諾艾利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很遠很遠,似乎意識正從身體內部剝落,只留下一具空虛無用的軀殼。他慢慢舉起拎吊在指尖的手槍,對準腦側太陽穴,茫然而留戀地最后看了一眼目光能夠掃及的所有場景,用力扣下扳機。
“撲通————”
伊諾艾利倒下的同時,站在王座臺階底層的其他覲見者,紛紛雙膝跪倒,雙手緊趴地面,身體無節奏地劇烈bsp;他們已經徹底喪失爭辯或者哀求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