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男子大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女人瘦弱的胳膊,蠻橫地撕開裹在頭上的氈布,用粗壯的手指捏住她的盍骨用力向下扳開,細細打量一番后,殘忍地笑道:“長相一般,不過沒有輻射病,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說著,他蹲下身,用同樣粗暴的力量抓過畏縮在女人身后的男孩。雙手抓住黑色毛毯靠近領口的部分,用力一撕,把整塊毯子扯成零散的碎片。男孩微黃略白色稚嫩上身,頓時完全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還行,杰斯應該喜歡這種長相不錯的小子。動個小手術把睪丸切掉,用激素養上幾年,就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
說著,獨眼男人頗為不爽地狠啐了一口:“媽的,我們拼死拼活,弄到的錢還趕不上這家伙做手術賣小妞的報酬。這鬼世道,真他媽的不公平——”
他隨即從背包里拿出一捆繩子,扔到旁邊一個黑衣人的腳下:“把他們都捆起來,綁緊一點,動作快一些,爭取日落前趕回營地。”
衣衫襤褸的男人從沙地里被拎起,結實的繩索把兩只無力的胳膊反綁在身后。也許擔心他再次逃跑的緣故吧!強壯的黑衣人把手指粗細的繩子在他的脖子上又繞了一圈,只留出勉強能夠呼吸的空間,打結,拽緊之后,把多余的繩頭拉到女人身邊,與捆綁在她身上的部分緊密地栓系著……。最后,身材瘦小的男孩也被綁住雙手,與自己的父母捆在一起,形成一條不太規則的直線。
與滿面悲苦的女人相比,男人臉上充滿了近乎麻木的絕望。牙齒被砸飛的位置,嘴唇已經變得紫黑腫脹。他沒有求饒,也沒有說話,無神的目光掠過走在身前的捕奴者,一直投向遠處蒼茫模糊的山脈。
他很清楚,落到這些家伙手里,會有什么樣的可怕結局——尤其是那個兇神惡煞的獨眼男子,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
想到這里,他全身忍不住一陣顫栗。他絲毫沒有勇氣再想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接受這種痛苦卻又無法改變的悲慘命運。
忽然,衰弱無力的男人胸脯像氣球般膨脹起來,細長的脖子也陡然變粗,從其表面橫過的繩索在皮肉間勒出一道密實的印子。他鼓起全身最后的力量,仰面朝天爆發出凄慘無比的哀嚎。
“救命!救救我們——”
突如其來的變化,使押解俘虜的武裝捕奴者們一驚。他們迅速分散開來,躬著腰,把各自的武器平舉至胸前,透過槍口瞄準的方向,朝荒無人煙的曠野上來回搜索巡視。直到確認沒有任何潛在危險后,這才帶著虛驚一場的恍然和發覺被騙的憤怒,罵罵咧咧地回到隊伍里。
“你他媽的鬼叫些什么——”
獨眼男人暴怒地咆哮著,伸出粗壯的胳膊抓緊中年男子的衣領猛烈地左右搖晃,指著旁邊被捆綁住的女人,用充滿威脅意味的口氣怒不可遏地連聲罵道:“叫破嗓子也沒人會來救你,省下力氣給老子走快點兒。否則,我就讓這里所有的人,當著你的面把這個婊子全部輪上一遍。她雖然長得一般,卻沒什么骯臟的爛病。對于免費能上的女人,我們一般不挑食。”
中年男子徹底絕望了。他甚至想到了自殺。落到這些人的手里,死了,比活著要好得多。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越來越沉重的暮色降臨在蒼茫的大地上。周圍的景色似乎完全凝固,一團團叢生密簇的灌木看起來都一模一樣,遠處的山脈只剩下模糊不清的黑色線條。
風,變得更冷了。
遙遠的黑暗中,突然亮起兩團刺眼的白光,明晃晃的,沖著這支人數不多的小型隊伍直射過來。
獨眼男子緊皺著眉,左手舉到與額頭齊平的位置,用伸開的手掌遮住過于強烈的光線。
透過指間的縫隙,他已經看出那是兩團亮得過于戧眼的大功率車燈,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耀眼的光團變得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看清楚模糊的車身和車頂平射過來的一排強光。車子行進得速度非常快,即便是在野外,仍然能夠從地面沙石的震動,感受到引擎爆發出的怒吼和狂放。
像一道迅捷而馳的狂風,粗大堅固的輪胎野蠻地碾壓著脆弱的灌木,車轍兩側飛起無數細小的沙石,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剎車摩擦,龐大的越野車在松軟的地面上直接碾出一條寬敞的大道,最后才在超過捕奴隊數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發動機依然在囂張地咆哮著。
林翔右手扣在ak100的扳機上,把烏黑的槍口斜指向地面,左手推開車門,雙腳微曲,從駕駛座上走下,穩穩地站在潮濕的沙地上。
獨眼男人的面色鐵青,雖然他拼命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身體仍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很清楚,在這個物資貧乏的時代,擁有車輛,究竟意味著什么。
這可不是一輛普通的越野車,車身周圍不僅加掛著防彈裝甲,車頂還架著一挺十二點七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從掛在槍身表面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零件來看,這東西顯然能夠遙控操作。最令人恐懼的是,粗大的槍口,整死死瞄準自己所在的位置。
車輛和武器,代表了權勢和力量。這就是荒野住民的最基本認知。
對方只有一個人,可是獨眼男子卻并不認為自己一方占有優勢。這個充滿輻射的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敢于獨自在夜間開車穿越荒野的人,絕對比外表看上去可怕得多。
雖然,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臉上的皮膚比酒吧里最漂亮的娘們兒還嫩。
“嗨!天氣真好,不是嗎?”
閱歷豐富的獨眼男子迅速做出了判斷。他把手中的防止m16背在肩上,用粗短的手指從衣服口袋里,費勁兒地摸出兩只被揉得皺巴巴的香煙,估算著腳步,走到距離林翔差不多半米遠的地方,拈著一支遞過,隨時帶著粗口的嘴里熱情地打著招呼,就像是長時間未見的老友在相互攀談。
他沒有從林翔身上感受到任何異能氣息,卻看見對方身上穿著一套做工精美,質地優良堅韌的高級戰斗服。借助車燈發散開來的光線,甚至可以清楚看到裝在膝蓋和手肘的高彈橡膠防護裝置。光是這身行頭,絕非自己身上用麻布制成的粗糙服裝所能相比。
眼睛再一次以優秀的視力證明,單純的精神感應能力不足以為信。
“你們是雇傭兵?哪一個公司?”
滿臉平靜的林翔接過香煙,看了一眼對方戰斗服左胸上的標志——那是一個被兩把騎兵軍刀從左右兩側分別插入其中的盾牌圖案。
“我們是費迪南德公司的雇傭兵。”獨眼男子也看到了對方脖子上掛著的傭兵銘牌,心下大定的他劃燃火柴,分別給自己和林翔點上,又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卡,順手遞了過去。
“安德烈。克瓦爾拉德。隸屬于費迪南德公司,b級雇傭兵。”
默念了一遍卡片上的文字,林翔輕點了點頭。目光隨即瞟向隊伍中央被綁的三名俘虜,慢慢地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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