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看樣子會一直進行到后半夜,陸嫣明天還要上晚班,到近十二點時,她看看腕表,打算離開了,打唐潔電話沒接,她便在人群中搜索唐潔,想要當面告辭。
房子頗大,不少客人有了醉意,鬧得正歡。
從客廳找到后花園,來回找了個遍,陸嫣既沒能找到唐潔,也沒能找到大鐘。
剛要回客廳去找江成屹,禹柏楓突然從背后冒出來:“陸小姐。”
陸嫣吃了一驚:“禹先生。”
離得近,她才發現禹柏楓擁有一雙褶皺很深的雙眼皮,笑時眼睛里仿佛有微微漣漪,俗稱桃花眼。
如果她還在少女時期,被這樣一雙眼睛深情注視著,心底難免會起些微瀾,可惜托賴高中時那段經歷,她早已經對美男建立起免疫,有某人珠玉在前,禹柏楓的臉實在無法讓她有所觸動。
“陸小姐。”禹柏楓略有點受傷的樣子,“你是第一個沒有跟我要簽名的女孩子。”
“是嗎?”陸嫣揚揚眉,歉意地笑,“真是非常抱歉。”
還是不打算開口要簽名。
禹柏楓敗下陣來:“今晚我怕是要睡不著了,陸小姐,你是醫生,告訴我有什么辦法可以醫治失眠,或者,要是一個人總失眠,該掛你們醫院哪個科。”
聲音很低,磁性十足,因而顯得非常撩人。
忽然唐潔快步走過來:“陸嫣,原來你在這。”
陸嫣忙說:“正找你呢,明天還要上晚班,我們要回去了。”
說話時,目光投向唐潔身后,才發現江成屹和那個玩塔羅牌的女演員就在不遠處,大鐘也在。
那女演員正風情萬種地跟兩人說話,目光不時飄向江成屹。
江成屹卻看著這邊,臉上半點笑容也沒有。
禹柏楓分外惋惜:“這就要走了?陸小姐,今晚我跟你都沒能說上十句話,來,讓我送你到門口。”
明知他不過是無聊,陸嫣婉拒:“不必啦,謝謝禹先生。”
唐潔替陸嫣將大衣和手包取來,幫她披上:“你回去早點睡,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走得近了,陸嫣才發現那個女演員還在說許愿的事:“江先生,我是個浪漫的人,不記得看過哪個童話了,就記得鐘聲響起的時候許下心愿,幸運很有可能會降臨到許愿人的頭上,許愿,是人遇到困境時的一種本能。”
***
路上,陸嫣想起在大鐘家時江成屹似乎接了不少電話,便問:“王強是不是抓住了?”
江成屹沒說話,過了很久,才看一眼陸嫣。
許是太疲憊,她整個人歪靠在座位上,雙腿雖然依舊嚴格地并攏著,可是裙邊卻無意間卷上去了一點,晚上沒補妝,大紅色唇膏蹭到唇角,并不顯得突兀,反倒有種稚氣的慵懶。
他松松領帶,嗯了一聲,看向前方:“已經抓到了,明天審。”
陸嫣便在心里默默盤算,如果王強供出那女人是他的同伙,那么之前圍繞在她身邊的謎團很快可以解開。
路過附一院時,她忽然說:“可不可以送我回南杉巷。”
空氣突然沉悶了幾分。
陸嫣眼睛看著窗外:“我想把晚上那套脫下的黑毛衣和褲子換回來。”
“太晚了。”他拒絕,“你帶了那么大一個行李箱,里面那么多衣服,隨便可以換一件。”
陸嫣懵住。
幾秒以后,她眨眨眼,不是,誰帶了“很多”衣服出來?
她的行李箱是很大,可是里面根本沒裝幾樣東西啊。
看出他的確很疲憊,她咽下要說的話,將胳膊支在窗戶上,忍住沒回頭。
***
第二天陸嫣上晚班,白天在家休息。
早上起來,她想起丁婧的事,打開微信群,校友群果然已經炸開了鍋,幾千條信息全是討論丁婧死訊的。
吃飯時,丁婧的好朋友劉雨潔在群里沉痛宣布:丁婧確實遇害了,由于是兇殺案,為了避免雪上加霜,建議大家不要打電話去詢問丁婧的家人。案件塵埃落定以后,丁家可能會舉行丁婧的追悼會,但時間未定。
在房間里整理了一部分資料,她對著電腦,忽然想起丁婧的話,忍不住打開引擎,輸入“冬至”
一條條看下來,沒有半點有價值的參考。
先后又換了“東至”,以及“dongzhi”等好幾個關鍵信息,還是一無所獲。
正在冥思苦想的時候,聽到客廳里有動靜,她打開房門一看,江成屹回來了。
中午十二點,難道回來吃午飯?
“那個,王強怎么說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同伙嗎?”
江成屹將車鑰匙放在玄關,徑直往屋內走,路過陸嫣時,否認道:“不是。”
陸嫣心一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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