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山還想開口,被許歲寧快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指,不讓他說話。
她笑看著女人,聲音也是溫軟的:“孩子不聽話是該好好教育教育的,對了,我們是附近部隊的,就是過來看看。”
女人松了一口氣,還以為眼前這個男人要管她打孩子的事,板著臉小聲嘟囔了一句:“農村有啥好轉的。”
然后扭頭看著小女孩:“賤丫,趕緊回家。”
過去拽著小女孩的胳膊,拉扯著回家。
霍青山一直皺著眉頭,看著女人帶著孩子走遠。
許歲寧還攥著他的手指,并沒有放開的意思:“這個事情,你剛才要是替小女孩子說話,她回家會挨更狠的打。看樣子,小姑娘挨打是家常便飯,叫賤丫,就沖這個名字,在家也過不了好日子啊。”
霍青山也是無奈:“這邊重男輕女一直很嚴重,對女孩子格外苛刻。”
許歲寧搖頭:“不僅僅她是個女孩子,還有可能不是親生的,你沒發現小丫頭一點兒女人的影子都沒有?”
除了同情,兩人也幫不上什么忙。
許歲寧松手準備離開時,剛跟他們換雞蛋的老太太追了出來:“同志,你們等一等。”
兩人轉身,老太太拄著根木棍過來,連連搖頭嘆氣:“剛才,劉改花打孩子你們看見了吧?你們要是有辦法,就帶這個孩子離開這里,要不遲早有一天要被劉改花打死。”
許歲寧愣了一下:“不是她的孩子嗎?怎么能帶走?”
老太太搖頭,語氣是惋惜和無奈:“賤丫是劉改花男人銀根上一個媳婦留下的,那個媳婦嫁過來時已經懷孕,長的好看就是腦子不太好,死活不讓銀根碰,后來生下個女兒,賤丫兩歲時,有一天聽了廣播,不知道怎么突然犯病,跳河死了。”
“就留下賤丫這么個可憐孩子,銀根前年娶了劉改花,賤丫就天天被打。”
許歲寧一時不知道說什么,這孩子命是真的苦。
霍青山皺眉:“村里不管嗎?”
老太太直嘆氣:“怎么管?那是人家家務事,只要不出人命誰愿意管,而且一管,劉改花就說要是看不慣,把賤丫帶走養啊。誰家愿意多一張嘴?”
霍青山擰眉,這個事情,他也不方便插手管。
老太太滿是期望的看著許歲寧:“你們能不能救救這個孩子?”
許歲寧拒絕的很干脆:“不行的,我們日子也過的緊巴,而且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實在幫不了,要不,去找公社婦聯,婦聯應該會管。”
老太太愣了下,最后搖頭:“也確實不好管,我就是說說,也不是想給你們添麻煩。”
說完,又拄著棍顫顫巍巍離開。
許歲寧心里不好受卻也無奈,她現在確實沒能力幫助別人。
跟霍青山小聲說著:“你說能不能讓團里出面,跟村里溝通溝通,不要這樣虐待一個小孩子?”
霍青山沒吱聲,一路上也格外沉默。
許歲寧也沒多想,畢竟霍青山本來就是一個話少的人,她也被小女孩的事情,弄的心情煩悶,就像后來網上說的,我讀了圣賢書,卻管不了窗外事,心生憐憫卻也只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