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宮外而去,和謝貴妃背道而馳,可后者卻快步并驅,與他同行了好長一段路。
“不知顧督主府上可還太平?”
沒了先前的做作,她的聲音可算婉和許多,卻依舊盛氣凌人。
“貴妃有話不妨直說。”顧危不與她行禮,也不正眼瞧她。
“那本宮就開門見山了。”謝貴妃笑得僭妄,仿佛勢在必得,“顧督主把謝南梔讓給本宮如何?你既不想讓她回到國公府,正好本宮在宮內也沒有親人,你將她送來給本宮作伴怎樣?”
“貴妃能給本督什么好處?”
“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國公府日后不與督主府作對,你若有需要,國公府也可鼎力相助,自然,本宮也能在陛下面前為督主美幾句。”
能有國公府的助力是朝中不少人的奢望,可于顧危而——
“行。”他面上笑得招展,說的話也一致倨慠,“本督聽了——不愿。”
“你!”
獨留謝貴妃在宮墻之中氣得跺腳。
回到青云巷,一進府內便聽聞小嬌娘說說笑笑。
走近了看,原是祈愿來府中作客,與謝南梔在正堂閑話。
見到顧危,倆人起身行禮。
祈愿站直了身子,大大落落地喚了聲督主好。
顧危瞥她一眼沒有回應,徑自去往后院。
兩位小女娘不甚在意,有說有笑地坐下。
“阿愿,以后你還是別來府上找我吧。”謝南梔于心不忍,拒絕別人的話她兩世都不曾說過幾回。
祈愿是個沒心眼的,她捏起一塊梅花酥塞進嘴里問:“為何?”
謝南梔吞吞吐吐,湊到她耳邊低語:“我......我還是有些忌憚督主,如果你因為經常來府上找我而被督主盯上,我會后悔一輩子的!”
“這有什么?顧督主他幾次三番救下你,沒有欺負你,反而護著你,那他于你于我而就是好人!外界怎么傳那是外界的事情,平心而論他救你這么多回你不感激?”嘴里塞得滿滿當當,以至祈愿談吐不清,她咽下最后一口,也湊到謝南梔耳邊,“而且像你說的,如果顧督主很壞很壞,那我更要來府上保護你啦!”
謝南梔感激涕零,她上輩子造了什么福才換來這么好的摯友,“可......我怕連累祁家。”
祁老夫人那么好,祁歲也如親阿兄一般,如果他們因她有異,她于心不安。
“你放心吧!我阿兄、阿爹、阿娘、祖父祖母都是剛正不阿之人,如若顧督主當真傷害了你,他們定會啟奏拼盡全命救下你,就算落得個抄家的下場,只能說明當今陛下耳聾目瞎,是個黑心的,那我們祁家更沒什么好為他奉獻的。”
一番大逆不道的話飄飄然從祈愿嘴里說出,謝南梔聽了連忙捂緊她的朱唇。
“呸呸呸!你萬不可這樣胡說!”
祈愿沖她笑笑,拉開她的手轉移話題。
“我跟你說,自從你倆上次把軒爺教訓一頓后,如今京中關于謝辭舟的傳愈盛。”
謝南梔點點頭,祈愿再道:“他呀竟在今日清明急著婚配,你阿娘......孫氏到處約見適齡貴女,連請帖都送到我這來了。你說是不是坐實了他與表姑娘廝混弄大了人家肚子的傳?”
“否則,原先三挑四選的人怎么急著婚配,你說是也不是?”
謝南梔暗笑,果然,事情朝著她預料的方向進一步發展。
“對了,他給我送來的請帖上說有個什么簪花宴便是今日申時,在清明招蜂引蝶豈不好笑?你要不同我一道去瞧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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