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事態竟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一場看似尋常的宮廷遭遇,竟是兩條人命。
而且身份都尊貴至極,一個是未出世的皇子,另一個是國公府夫人。
一時間,鳳儀宮內所有人都暗自唏噓不已。
國公府的王夫人用自己的命償了那皇子的命。
此時若是蕭澤再重罰王皇后,倒是有些不合適。
可這一口氣憋在蕭澤的胸腔處上不來下不去,蕭澤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一時間所有人都屏氣斂息,不敢說什么。
王皇后被人扶到了另一邊的軟榻上,周玉和王太醫忙趕到王皇后身邊進行救治。
王皇后倒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急怒攻心,一口氣沒緩過來。
跪在地上的國公爺王衡哭得老淚縱橫。
整個鳳儀宮陷入了一片傷情之中,蕭澤定了定神聲音沙啞緩緩道:“都退下吧。”
地上跪著的禮部侍郎一聽這個話,心頭松了口氣,儼然這件事情已經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禮部侍郎忙起身向后退去。
蕭澤又命國公府的人將趴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國公爺帶出鳳儀宮送回到國公府。
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東側暖閣。
鳳儀宮的仆從們進進出出,不曉得里面的王皇后怎樣了。
蕭澤心頭一陣煩悶,西側間的寧貴妃依然昏迷不醒。
蕭澤命人將寧貴妃抬回到玉華宮,他隨后也跟著來到了玉華宮。
服侍王皇后的秋韻和春分眼睜睜瞧著皇上帶著寧貴妃而去,便是連看都沒來看自家主子一眼。
這一次自家主子是真的急怒攻心病倒了去。
可皇上竟是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此番雖然保住了娘娘的后位,不過帝后之間的那道隔閡怕是永遠都填不滿了。
夜色漸漸降臨,沈榕寧悠悠轉醒,睜開眼卻對上了坐在身邊的蕭澤。
四周安靜得很,只有計時的沙漏發出微不可聞的沙沙聲,更是襯托了玉華宮的寂靜。
蕭澤已經將玉華宮內殿服侍的人全部遣了出去,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進來。
他就那么定定坐在沈榕寧的床榻上瞧著那張臉,那張無數次在他夢中輪回的臉。
當沈榕寧睜開眼醒來后,蕭澤竟是有一陣恍惚。
他抬起手輕輕撫上了沈榕寧的額頭。
沈榕寧下意識想要避開,倒是忍住了。
任由蕭澤的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拂過。
蕭澤看著她道:“好些了嗎?”
沈榕寧忙撐著坐起來,卻被蕭澤扶著肩頭輕輕按在了床榻上緩緩道:“不必多禮,你還是躺著吧。”
沈榕寧又直挺挺躺了下來,視線定定看著頭頂的紗帳。
她臉上的表情波瀾無驚,像是一具從地獄來的艷尸。
這樣的沈榕寧讓蕭澤只覺得分外陌生,瞧著她的眼神,他內心頗有些心虛。
上一次醉酒,他和沈榕寧提起了純妃的事情。
卻沒想到沈榕寧反應那般大,他更沒想到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就在這玉華宮的榻上強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