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臺子通體白玉砌成,臺邊環繞著九根圓柱,柱上纏滿了藍蓮花藤,此時正有工匠在臺上懸掛彩綢。
“三日后,那里便是祭典的中心。”水月澈的目光落在烏竹眠身上,笑意更深:“屆時,大家或許能見到想見之人。”
他的話音未落,街市上忽然響起一陣歡快的鼓樂聲。
一隊身著彩衣的舞者踏著整齊的步子穿街而過,他們戴著精致的面具,衣袖翻飛間灑落無數花瓣,可那些花瓣落在石板路上,卻化作點點藍光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李小樓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去接,卻被烏竹眠一把拉住:“別碰。”
水月澈輕笑出聲:“不必緊張,鏡花城的花……”
他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一滴晶瑩的水珠:“本就是水做的。”
街道盡頭,浮動的光線為整座城鍍上了一層金邊,行人、商鋪、笑語、笙歌……一切都顯得那么真實,卻又透著一絲說不出的違和。
烏竹眠凝視著水月澈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蓮花燈,燈芯的藍光忽明忽暗,映出了她眼底的深思,這座城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
烏竹眠一行人沿著鏡花城的主街緩步前行,當他們經過一處茶肆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從巷口閃出,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
那是盈兒,她換了件粗布衣裳,臉色蒼白,警惕地左右張望,聲音很輕,像是怕被誰聽見:“跟我來。”
烏竹眠眸光微動,不著痕跡地側身擋住了她的身影。
盈兒緊張地看了看四周:“這里不方便說話,想知道師明川的事,就跟我來。”
說完,她轉身鉆進一條狹窄的小巷,臉色大變的師青陽立刻跟上,烏竹眠幾人也迅速跟了上去。
巷子幽深曲折,兩側高墻投下濃重的陰影,將外界的喧鬧徹底隔絕,盈兒的腳步很輕,像只貓兒一樣靈活地穿行在迷宮般的巷道中,最終停在一間破舊的柴房前。
“進來吧。”她推開門,屋內昏暗潮濕,只有一盞油燈微弱地亮著。
關上門后,盈兒才松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塊沾血的玉佩碎片:“這是師公子偷偷給我的……他說,如果見到外來的人,一定要把這個交給他們。”
師青陽一把接過玉佩,手指微微發抖,那確實是師明川的貼身之物,邊緣還刻著師家的暗紋。
“他在哪?”師九冬急聲問道。
盈兒正要開口,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臉色驟變,迅速吹滅油燈:“是巡邏的侍衛!”
黑暗中,眾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柴房門外。
“奇怪,明明看見有人往這邊來了……”一個粗獷的男聲嘟囔著。
另一人嗤笑:“你眼花了吧?這破地方除了老鼠,誰還會來?”
門板被推得“吱呀”作響,盈兒死死捂住嘴,烏竹眠的指尖已經凝起一縷劍氣,就在門即將被推開的一刻,遠處突然有人喊道:“喂!那邊有動靜!”
門外的侍衛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盈兒癱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她深吸一口氣,這才將師明川的師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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