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出發不久,忽見天際一片赤紅楓葉飄然而至,楓葉落地,化作一名紅衣男子,眉目如畫,身后三條狐尾微微搖晃。
正是魔君宿訣的心腹,涂山風竹。
“劍尊大人。”涂山風竹朝烏竹眠抱拳行禮,神色凝重:“魔君命屬下前來傳訊。”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留影珠,靈力注入,珠子內浮現出宿訣的虛影。
畫面中,宿訣立于魔淵邊緣,身后黑霧翻涌,隱約可見血色符文在虛空中閃爍。
宿訣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疲憊:“魔淵封印被人動了手腳,手法與南疆巫族相似,我與成玉需鎮守此地,暫時無法脫身。”
虛影中,一道修長的身影走近,正是云成玉,他臉色仍有些蒼白,但那雙灰青色的、狐貍般的眼睛已恢復了往日的銳利。
“阿眠。”云成玉抱臂而立,語氣涼涼:“可別死在南疆,我可懶得給你收尸。”
“還有小樓,別咋咋呼呼的,保命要緊。”
宿訣無奈地瞥了云成玉一眼,繼續道:“我讓風竹帶了‘破界梭’給你們,此物可撕裂幽冥裂縫外圍禁制,但只能用一次。”
留影珠光芒散去,涂山風竹從袖中取出一枚漆黑骨梭,梭身刻滿繁復的魔紋,隱隱有血色流動。
“此物需以精血催動。”涂山風竹將破界梭遞給烏竹眠:“魔君囑咐,務必謹慎使用。”
烏竹眠接過骨梭,指尖觸及時,一股陰冷煞氣順著經脈蔓延,她微微蹙眉:“魔淵情況如何?”
涂山風竹面色凝重:“封印不穩,已有低階魔物溢出,魔君大人懷疑是南疆巫族所為。”
謝琢光問道:“可有證據?”
涂山風竹從懷中取出一塊碎片,其上刻著一只猙獰血蛛,紋路與巫咸骨杖上的如出一轍。
“這是在魔淵封印下發現的。”
烏竹眠的目光落在碎片上,忽然問道:“我三師兄的傷勢如何?”
涂山風竹一怔:“您怎知他……”
“他既肯跟著大師兄回魔界,必然是之前在處理血靈大陣的時候受傷了。”
烏竹眠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涂山風竹苦笑:“果然瞞不過您,三公子確實受了傷,不過魔君已用九幽寒潭為他鎮壓,暫無大礙。”
李小樓湊過來,一臉懵逼:“我怎么沒發現三師兄受傷了……”
千山低聲:“他們肯定是不想讓你擔心”
李小樓倒吸一口涼氣:“嘖。”
“小樓小姐放心,三公子沒事。”涂山風竹搖頭:“而且三公子性子倔,從不喊痛。”
烏竹眠沉默片刻,忽然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只玉瓶,遞給涂山風竹:“麻煩你帶回去給他。”
涂山風竹接過,打開瓶塞一聞,臉色驟變:“九轉凝魂丹?!這……”
“告訴他,若敢浪費,我親自去魔界揍他。”烏竹眠淡淡道。
涂山風竹鄭重收好,深深一揖:“是。”
與此同時
謝琢光已經檢查完破界梭,眉頭緊鎖:“此物蘊含極強的空間之力,但使用后梭身會崩毀,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千山若有所思:“幽冥裂縫的禁制若與魔淵封印同源,或許破界梭能同時削弱兩者。”
李小樓接過來好奇看了看,撓頭:“那我們豈不是賺了?”
烏竹眠搖頭:“沒那么簡單,魔淵封印松動,大師兄和三師兄無法離開,意味著我們無法得到他們的支援。”
涂山風竹補充道:“此外,魔君懷疑南疆巫族背后另有主使,你們此行務必小心。”
正說著,千山的左臂突然一震,烈陽花紋路閃爍起來,他猛地抬頭:“有人靠近!”
眾人瞬間戒備。
遠處樹林中,一道黑影疾掠而過,速度快得幾乎看不清輪廓。
“追!”謝琢光將霜策出鞘,冰寒劍氣橫掃而出,樹木瞬間凍結。
黑影被迫現身,竟是一只通體漆黑的蜘蛛,腹部生著一張扭曲的人臉,口中叼著一物。
正是破界梭。
“什么時候?!”李小樓大驚,摸向自己腰間,發現破界梭竟已不翼而飛。
“是‘盜影蛛’!”千山厲聲道:“它能短暫遁入陰影,快攔住它!”
烏竹眠且慢斬出,金光如電,蜘蛛卻詭異地化作黑霧消散,下一刻出現在十丈之外。
“想跑?”李小樓怒喝一聲,巨斧“震岳”轟然砸地:“震山訣·地縛!”
地面瞬間龜裂,無數碎石如活物般纏向黑蛛。
蜘蛛厲嘯一聲,腹部人臉突然扭曲,噴出一股腥臭黑血,腐蝕得石塊滋滋作響。
謝琢光劍勢再變:“冰封千里!”
極寒劍氣席卷,蜘蛛動作一滯,千山抓住機會,左臂烈陽花之火噴薄而出,化作火網籠罩而下。
就在火焰即將觸及蜘蛛的瞬間,它腹部的人臉突然露出詭笑,嘶聲道:“晚了……”
“轟!”
蜘蛛自爆,毒血四濺,破界梭卻已不見蹤影。
煙霧散去,眾人臉色難看。
“破界梭被奪了……”李小樓咬牙:“這下怎么辦?”
謝琢光冷冷看向涂山風竹:“你出現得太巧了。”
涂山風竹面色不變:“謝盟主懷疑我?”
千山按住謝琢光的劍:“不是他,盜影蛛是南疆巫族培育的蠱蟲,能隔空竊物,與涂山無關。”
烏竹眠閉目感應片刻,忽然睜眼:“破界梭被帶往南方,追!”
李小樓急道:“可我們連禁制都破不開,怎么靠近幽冥裂縫?”
涂山風竹沉吟片-->>刻,忽然從懷中取出一枚血色玉佩:“魔君早有預料,給了我這個,若破界梭遺失,可憑此物感應它的位置。”
烏竹眠接過玉佩,指尖劃過,一縷金光滲入其中,玉佩頓時亮起,指向南方。
“走。”她毫不猶豫,御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