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句說不清楚,總之你照顧好她的飲食起居就好!”老陳敷衍了一句。
陸衍沉在深夜時抵達。
被許留夏砸爛的燈,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就顯得屋檐下比起從前格外的黑。
陸衍沉沉默的在那里站了片刻,腦海里是當年,許留夏帶回這盞燈,自己裝好到他跟前來求夸獎的模樣。
他以后怕是再也等不到這盞,為他而存在,等著他回家的燈再亮起了。
陸衍沉收回目光,徑直往里走。
許留夏已經在半小時前就睡下了。
王媽畢恭畢敬的看著陸衍沉進門:“少爺,少夫人今天的食欲不大好,回來后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室睡覺,看起來很是疲倦的樣子。”
這一點,欒郝也和陸衍沉說過。
許留夏目前的情況,就是會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嗜睡,勉強算是一種傷害力度最小的防御機制了。
睡著了,就不容易出現清醒時的那種情緒失控,歇斯底里。
陸衍沉嗯了一聲,就往樓上去了。
推開臥室的門,室內黑漆漆的一片。
其實許留夏是有一些怕黑的,睡覺的時候,床頭都會留一盞小小燈才安心。
可今晚,她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沉,床頭的小燈沒開。
陸衍沉輕輕走到她身邊坐下,抬起想要觸摸許留夏臉頰的手,又因為怕她忽然醒過來,又慢慢的放了下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
許留夏的脾氣,隨著腦海里越來越多的記憶恢復,從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的憤怒、暴躁,慢慢變得一不發沉默寡起來。
每天只有欒欣來見她的時候,能勉強和她說上幾句話。
盛夏來臨,京市進入了十分高溫的天氣,花園里頭的植物,于某個40+高溫之下,死了一多半。
許留夏在空調房里看著,盡管每天都有營養師給她配餐,她還是肉眼可見的消瘦、衰落下去。
這天,欒欣照常過來找許留夏說話。
她看著許留夏空洞無神的目光,似乎從前和她在加州海灘,肆意鮮活的人,只是她自己的一場幻夢,實際上她從未出現過。
“小陸先生說,讓人送咱們去郊外山上避暑,你想去嗎?”欒欣在許留夏對面坐下來,遮擋住她看向那些哭死的花草的視線。
“不去。”
欒欣有些無奈:“你已經三個多月沒離開這棟房子了。”
“這不正如了陸衍沉的愿嗎?”許留夏扯了扯嘴角,譏諷道。
“留夏……”
“我累了。”許留夏似乎并不想多說什么,起身扔下欒欣,就往床的方向走。
欒欣看著許留夏躺回床上,用薄被將自己完全蓋起來,充分表現出了對外界的抗拒姿態。
欒欣有些無奈。
從兩個月前起,許留夏就開始拒絕和她溝通,自己的記憶復蘇到哪一部分了。
她只能從,許留夏拒絕了蘇北崔家人的探望判斷,大約是和蘇北崔氏有關。
這兩個月,崔家的人干脆就住在了京市,每天都會有人到這邊來看看。
而于欒欣而。
她當初的預判倒是都實現了。
除卻陸衍沉之外,蘇北崔氏知道她有效的,遏止了許留夏可能出現的可怕并發癥的發生,感恩戴德,支票給了一張又一張。
德高望重的崔松石,還差點給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