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完全是心有余悸的樣子,連著拍了自己的心口好多下。
“還得是師姐你敏銳。”
“你要是在我生長的環境中長大,你也會這么敏銳。”欒欣心想,不敏銳,她小時候都不知道被重男輕女的奶奶,弄死過多少次了。
不敏銳,少年時期,她也不知道被奶奶當牲口一樣,賣給那些光棍兒多少回了。
不敏銳,她怎么能遠遠的飛離魔窟一樣的家呢?
這些,是來自富裕家庭的師弟完全無法理解的。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對許小姐造成更深的傷害。”師弟嘆息一聲。
欒欣搖頭:“不會,我沒用教授的辦法,只是將她的那段記憶,裝進了類似于她的記憶宮殿一樣的地方。”
師弟看向欒欣的眼神更加崇拜。
欒欣沒再說什么,車子一路往前開,她是個不大有同情心的人,但對許小姐還真生出了不少憐憫之心。
她每天待在工具里看數據,沒有特殊情況幾乎不會出門,閑著無聊的時候,她就看了許留夏的演出視頻。
看著她在舞臺上熠熠生輝的模樣,再看她現在的模樣,誰能不心生惋惜呢?
為了把她留在身邊,陸衍沉生生折斷了她的翅膀,打斷了她可以舞動的雙腳。
*
陸衍沉當晚就讓老陳從京市過來,把一整組人全部換掉了。
他自己則是在許留夏的身邊,枯坐了一整晚。
因為特殊鎮定劑的緣故,許留夏一直睡到十一點才醒過來。
和上次一樣,哪怕睡了很久,許留夏也覺得很累。
“我睡了這么久?你怎么也不叫醒我?”許留夏看了一眼時間,一腦袋扎到了陸衍沉懷里。
陸衍沉一顆心,回到了原位,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然后溫柔的說道:“我也剛醒沒一會兒,飛機下午才起飛,一切都來得及。”
行李什么的,這幾天已經收拾妥當了。
許留夏疲累得很,動也不想動:“我昨天干嘛了?怎么會累成這樣?”
“在夢里和人打架了?”陸衍沉笑著問。
許留夏哼哼唧唧,“好像還餓了。”
陸衍沉笑著,將她抱起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餐廳。”
許留夏任由陸衍沉抱著,腦袋靠在他的頸窩處,小貓似的蹭了又蹭。
她是在鬧陸衍沉,但于陸衍沉來說,這一下下親昵的舉動,就是他的安定劑。
吃早餐時,沈玉儀給許留夏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叮囑她千萬別把東西拿掉了。
掛了視頻。
許留夏很是疑惑的問陸衍沉:“反正都是私人飛機過去,外公、外婆為什么不一起呢?”
謝昀笙和沈玉儀要帶盡歡一起,當然不能和許留夏、陸衍沉一起飛。
“他們這趟準備長待,想把這邊的事情安置妥當再走。”
許留夏打蔫的點點頭。
陸衍沉看著,心里還是有些發慌,守著許留夏吃完早餐上樓換衣服時,給欒欣打去了電話。
“她精神很不好,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反常?”
“小陸先生,我這邊都看著的,一切正常。”欒欣回答道。
這話她倒是沒哄陸衍沉。
許留夏從昨晚到現在,數據都很平穩,只是情緒不大高漲。
“那長途飛行呢?”陸衍沉問。
“也沒問題,而且我會隨行,請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