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阿里巴巴總部,ceo辦公室外面的秘書處,氣氛有點兒不對勁。
平常這里總是忙忙碌碌的,電話聲、鍵盤聲、交談聲混在一起。
可今天下午,空氣好像凝固了似的。
幾個秘書互相遞眼色,說話聲音都壓得低低的,眼神里藏著什么東西。
林秘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臉色特別難看。
她是朱因的首席秘書,跟了朱因好幾年了,向來穩重能干,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
可這會兒,她手里捏著幾張皺巴巴的打印紙,手指捏得特別緊,指尖都泛白了。
那幾張紙是保潔阿姨悄悄塞給她的。
阿姨在女衛生間洗手臺下面撿到的,當時就覺著不對勁,趕緊拿給了林秘書。
差不多同一時間,公共傳真機也吐出來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
林秘書看了內容,氣得手直發抖。
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站起來,朝朱因辦公室走去。
走到門口,她又停了停,調整了一下表情,這才敲門。
“進來。”里面傳來朱因的聲音,聽著挺平靜的。
林秘書推門進去,反手輕輕把門帶上。
朱因正坐在大辦公桌后面看文件,桌上攤著一堆“購物狂歡節”的物流方案。
“朱總,”林秘書走到桌前,聲音壓得特別低,“您看看這個……剛發現的,情況不太好。”
朱因抬起頭,看見林秘書的臉色,心里咯噔一下。
她接過那幾張紙。
紙張質量很差,像是從那種老式針式打印機里打出來的,字跡有點模糊。
朱因掃了一眼,臉色“唰”地就變了。
她看得很快,但每一行字都像針一樣扎進眼睛里。
那上面寫的全是些骯臟下流的話,編造她的私生活,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說她靠不正當手段上位,說她跟這個那個有關系,還特意提到她經常去橫店,暗示她和“某位幕后大佬”不清不楚。
有些細節是真真假假摻在一起的。
比如她確實常去橫店找陳浩匯報工作,但到了那些文字里,全都變了味兒。
字里行間透著惡毒,恨不得用最臟的水把她從頭潑到腳。
朱因看完最后一行,半天沒說話。
她把手里的紙輕輕放回桌上,動作很慢,好像那幾張紙有千斤重。
“哪兒來的?”她問,聲音出奇地平靜。
林秘書把情況說了:“傳真發到公共線路上一份,這幾張是保潔在女衛生間發現的。
看樣子是想在公司里傳開。
我已經讓技術部查傳真來源了,也通知了安保。
不過技術部說……這種匿名傳真很難追。”
朱因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林秘書站在那兒,看著她老板。
朱因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林秘書看得出來,她嘴唇抿得特別緊,下巴的線條繃著,胸口起伏的幅度比平時大了一點。
辦公室里安靜得嚇人。
過了好一會兒,朱因才睜開眼睛。
她看著林秘書,說:“這事兒先壓著,別擴大。
繼續查,但別聲張。
另外,跟公關部打個招呼,讓他們留意外面,特別是那些小報和亂七八糟的論壇。”
“明白。”林秘書應道,又問,“朱總,您……沒事吧?”
“沒事。”朱因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沒笑出來,“你去忙吧。”
林秘書點點頭,轉身出去了,輕輕帶上門。
門一關上,朱因“騰”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快步走到窗邊,背對著門口,兩只手撐在窗臺上。
剛才強撐出來的鎮定,這會兒全垮了。
她渾身都在抖,不是害怕,是氣的。
一股火從心底燒上來,燒得她腦子嗡嗡響。
可除了憤怒,還有別的東西--一種惡心的感覺,像是有臟東西黏在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在商場拼殺了這么多年,什么招數都見過。
競爭對手使絆子、挖墻腳、打價格戰,她都不怕。
技術難題再難,她也能帶著團隊啃下來。
管理上遇到問題,她熬夜開會想辦法解決。
可這種手段……太下作了。
不沖她的能力,不沖她的決策,專挑她是女人這一點下手。
用最齷齪的想象,編最惡心的故事,往她私德上潑臟水。
這盆臟水潑過來,你要是反應大了,人家說你心虛;你要是不理,謠就越傳越真。
朱因咬著牙,指甲掐進掌心。
她想起自己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從跟著陳浩創業開始,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撲在公司上。
加班到深夜是常事,周末也在開會,連睡覺都在-->>想工作。
她敢拍著胸脯說,今天這個位置,是她憑本事一點一點做上來的。
和陳浩之間……那是她心里最干凈的一塊地方。
發乎情,止乎禮,彼此尊重,彼此扶持。
那是她累的時候能靠一靠的念想,是她心里最珍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