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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納悶之余,楊戩和袁洪還是很高興的。
最起碼師兄弟這層關系揭開了,今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且揭開之人沒有比這位師父更合適的了。
“為師你們就不必管了,這回青云第一次來,你們兩個可得好好盡盡你們的地主之誼。”玉鼎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楊戩和袁洪連連答應下來。
鐵打的青云流水的真傳,青云陪伴他們整個上山學藝的過程,且期間幫了大忙。
尤其袁洪,當初上山也多虧了青云的‘美’,此刻一手攬著青云一手豪氣干云指點江山:“青云,今后要是遇到麻煩了你就報我的名號,甭管是妖魔還是神仙,多少要給我幾分薄面。”
青云眼前一亮:“真噠?”
楊戩端著杯酒,聞淡淡道:“遇上妖魔你發現打不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妖魔豈會跟你好好說話,倒是遇上修真煉氣之士可以商議一二。”
袁洪臉色一黑道:“我梅山如今在洪荒也算一方霸主,要不是你在玉泉山上侍奉師父的話這梅山必有你一席之地啊。”
“青云,你別被他忽悠上了賊船,到時被天庭、被神仙修仙煉氣之士針對,追殺,哪有修成正果,逍遙自在來的好?”
楊戩說道:“聽我的,你又不是什么散修,你可是玉虛門人,根正苗紅,上可領授天書于玉虛宮中修行,中可入天庭領授神職,再不濟來我或你師姐那里,這幾條路哪條不比你去混妖魔道來的光明?”
此一出,袁洪的目光瞬間投來,與楊戩視線交匯,空氣瞬間凝固緊張起來,可怕的氣息在醞釀。
袁洪雙眼一瞇目光如電:“妖魔之道怎么了,沒有束縛逍遙自在,秉持善念,難道不是修行?”
“這……這……”青云眼見兩人因為他對上立時頭大如斗,最后只好看向玉鼎求助:“老爺……”
“青云都沒開口你們兩個爭什么?你們走什么路,為師難道干涉了?”玉鼎很是奇怪無語。
他知道這倆也是出于好心,關心青云,但奇怪的是怎么突然變的跟斗雞一樣動不動就炸毛?
莫不是……又在套路他?
他的話像是一滴水,從九重天滴入暴風雨中,瞬間風停雨住,云開霧散,海上歸于風平浪靜。
楊戩和袁洪一瞬冷靜下來齊刷刷看向青云:“你怎么說?”
“我?”
青云看看楊戩,看看袁洪,又看了看玉鼎,低下了頭似乎有些猶豫。
玉鼎笑道:“心中怎么想就怎么說,你也看到了,你今天要不說出個所以然你這兩位師兄為了你都能打起來。”
他的話里道韻無形散出,帶著一股振奮人心的力量。
青云眼神一定抬頭堅定道:“我想和老爺一樣,擇一福地,開山教幾個徒弟玩……咳咳,為維護世間和平穩定貢獻一份力量!”
聽聞師兄師姐們在外面闖下偌大的名聲后,玉鼎的形象在他心中高大到了無窮大的程度。
在那之后他也沒有閑著,回想以前玉鼎教徒的過程和后來的方式,再輔以他自己的小心得從而編纂成了一本教徒小秘籍。
只等有一天他可以獨當一面后下山,開宗立派,發揚光大。
教幾個徒弟玩……袁洪和楊戩默契的對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才是青云的心里話。
至于什么維護世間和平穩定,呵,一個連山上都沒下來過兩回的道童也就喊喊口號罷了,他知道個屁的和平穩定。
“開宗立派……”
玉鼎微怔后笑了,這話他以前就聽青云一個人嘀咕過,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一直記著自己的初心。
師徒幾人許久未見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加上這回玉泉山團寵青云在,所以袁洪、楊戩都表現的極為熱情,接著要爭搶帶青云去盡盡地主之誼。
玉鼎見此很是欣慰,于是在灌江口逗留了些時日,順便讓楊戩袁洪指點一下青云動手的能力。
畢竟……青云是山上待過的,跟人動手的經驗這些是極少的。
道術可以練,法力可以修,經驗可以觀摩所得,但實戰經驗這就非得親身積累不可了。
在兩位師兄的調教下青云的實戰能力也在飛快的進步著。
真君廟!
一座別院里的池塘邊,玉鼎盤坐架著小魚竿,離水三尺,平靜的看著水面。
但見水塘里,魚群往來穿梭,受此地靈氣的影響它們中也幾條竟生出了些許靈智,身上也蛻變出了半片顏色各異的鱗片。
此時它們鄙夷的看著離水面三尺的還沒掛任何餌料的直鉤,想著這種傻釣魚佬只有傻魚才會上鉤。
雖然它們知道平時都是演演戲,陪伴玩耍,上鉤了也會被主人放回來,但此時它們連演都不想陪這個不掛餌料敷衍至極的家伙演。
“你這又是什么玩法?”
無聲無息間,玉鼎身旁響起一個聲音,同時四周場景開始虛幻,變幻,出現了一座山中涼亭和一個老人的虛影,且在不斷凝實。
這時,玉鼎右手往下一放,魚鉤尖輕輕點在水面,以此為中心立即蕩起一圈漣漪,擴散出了水面。
眨眼……原本虛幻的山野場景瞬間消散,但是院子里多了一座涼亭,涼亭里多了一個人。
一個鶴發童顏的白衣……老者。
老人很是震驚的看著周圍,最后目光落在玉鼎的背影上:“大羅金仙?”
“改天換地這么厲害的大神通你竟然這么用。”
玉鼎微笑起身收桿:“不過把人拉到別的地方這個功用是挺不錯,只是嘛,道行低的會被道行高的拉著跑。”
老人沉默了一下又大怒:“原來道友在釣我!”
“愿者上鉤嘛。”
玉鼎笑瞇瞇的把魚竿一甩,清光一閃,化作拂塵搭在了手臂上:“好久不見,請坐,白道友。”
這白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隱藏身份多年沒有現世的白澤。
只是當初他答應玉鼎去玉泉山,但事后隱姓埋名,所以此時再見玉鼎他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咳咳,貧道神山老人,道友認錯人了。”
當然,讓他此時心神不寧的除了食外,更有玉鼎能在他施展改天換地神通時對他反制的震驚。
這說明玉鼎不僅修成了大羅金仙,且在這條路上比他走的更遠。
那今日來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玉鼎瞥他一眼,似是看出了心中所想:“行了,咱們兩個誰跟誰啊,我不是因為你食而來找你麻煩的。”
神山老人眉頭一挑:“道友沒必要套我的話,我真不是……”
“畢竟嚴格來說你也不算食。”
玉鼎直勾勾盯著他,說著手中拂塵一拋,化作一個結界籠罩這個院子。
神山老人沉默半晌搖頭嘆息笑道:“難怪玉虛十一仙首都遭了劫,唯獨你逃過一劫,我本以為是你太弱了還沒恢復,現在看來是你……”
“上次六金烏也是被我收拾的。”玉鼎淡淡道。
神山老人眼神復雜的看向玉鼎。
“別看我,他三番兩次算計我門人也就罷了,又想攪混封神大劫的水,壞我三教的情誼,就這我都沒把事兒做絕,還給他找個正式工作干。”玉鼎道。
你當初被打成什么樣了還三教情誼,有個屁的情誼……神山老人心中暗罵臉上搖頭問道:“這封神的水……還需要攪嗎?”
玉鼎不語了,只是默默喝茶。
神山老人又深深瞥玉鼎一眼:“再說了,封神這水為什么渾,道友心中還沒數兒嘛?”
嘿,這死羊駝……玉鼎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神山老人嘿嘿一笑:“道友最近為什么外出散心,老夫猜無外乎你干涉了太多人的因果,但是你也發現了,你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只是無用功,心中苦悶,所以出門走走。”
玉鼎淡淡道:“你知道的還真不少。”
“圣人都:天數已定不由人耳,什么是天數已定?這就是天數已定。”
神山老人望著天穹:“幾位圣人都無能為力的事你就別瞎折騰了,小心把自己折進……“
他忽然看向玉鼎,端詳片刻道:“玉鼎,我看你現在所處的立場就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