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州……”
線上沈南枝這樣說也就罷了,怎么線下還要這樣?
之前隔著屏幕,陸宴州對‘小舅媽’這個稱呼都難以啟齒。
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說服自己。
可現在,沈南枝還要讓他叫?
根本不可能!
陸宴州臉色黑的仿佛能滴出墨似的,咬牙盯著沈南枝,“沈南枝,你別太過分!”
沈南枝笑了笑,眼底卻不見任何笑意,“我過分?讓你叫一聲小舅媽就叫過分?”
“我還有更過分的點,你要試試嗎?”
女人那雙漂亮的眼眸里,迸射出駭人的寒光。
依舊讓陸宴州感到十分陌生。
克制著心頭那翻涌的情緒,窒息感撲面而來,須臾,陸宴州喉結滾動,聲音晦澀,“枝枝,我們現在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談嗎?”
“你和傅清衍還沒有結婚,叫你小舅媽根本不合適。”
沈南枝:“哪不合適?我覺得挺合適的啊。”
堵得陸宴州啞口無。
昔日相戀七年的情侶,在此刻劍拔弩張,像仇人。
詭異的氛圍在兩人身邊鋪開。
隱隱能聽見大廳傳來的喧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陸宴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
如果一會兒有人來找沈南枝,以后就再也找不到這么好的機會了。
只要讓沈南枝放松警惕一小會兒就好。
陸宴州思緒快速翻涌著。
試圖想讓某些事來吸引沈南枝的注意力。
打感情牌顯然行不通。
沈南枝油鹽不進。
對他失望得徹底。
那就只能換別的辦法了。
陸宴州:“我叫了是不是就能好好聊聊了?”
早就知道他意圖的沈南枝,忍著笑,模棱兩可,“考慮一下。”
又是考慮一下。
已經上過一次當的陸宴州,心中早就有了防備。
所謂的考慮,無非只是戲耍他罷了。
反正最后都是不可能。
陸宴州握拳,眼眸一沉,“那就算了。”
話落,他話鋒一轉,忽地問:“沈南枝,你知道傅清衍是什么樣的人嗎?”
沈南枝現在最在意的就是傅清衍。
哪怕再膈應,陸宴州也不得不用這個來達到目的。
心中氣得快要嘔血,面上卻要佯裝成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果然——
沈南枝的表情微不可沒的變了一下。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四目相對。
一個隱晦,一個坦然帶著譏誚。
沈南枝:“自然是知道。”
如果不知道,她會放任自己和傅清衍的關系這樣下去嗎?
陸宴州:“他有精神病。”
沈南枝根本不意外,“如果你是指的皮膚饑渴癥,那不好意思,我可以接受。”
即便以后都治不好,沈南枝也不會介意半分。
這個回答其實在陸宴州意料之內。
之前他給沈南枝寄了傅清衍的病例報告,可以百分百確定沈南枝是收到并且看了。
但她都沒有作何反應。
唯一的可能便是沈南枝能夠接受這一點。
哪怕傅清衍有精神上的疾病,她也不會離開傅清衍。
如此情深意切的表現,令陸宴州嫉妒到發狂。
可隨后又被巨大的無力感淹沒。
陸宴州:“這種病治不好的。”
沈南枝故作疑惑的歪頭,“治不好就治不好啊,這又不影響日常生活,陸宴州,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陸宴州往前一步,慢慢逼近沈南枝,在看出她又后退意圖時,放出重磅炸彈,“傅清衍這次去國外,并不是為了公事,而是私事。”
“沈南枝,你被他騙了。”
陸宴州說的字字清晰。
沈南枝卻仍舊警惕的看著他,“你覺得我會信?”
陸宴州早有準備,單手拿出手機,翻找到一張照片,遞給沈南枝,“你自己看。”
手機屏幕亮著。
上面是一張偷拍的照片。
男人寬肩窄腰,側顏線條流暢,鼻梁高挺。
僅一眼,沈南枝就認出那是傅清衍。
視線偏移,只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
兩人似乎正在說著什么,從表情神態來看,交談的還很和諧。
趁著沈南枝愣神的那會兒,陸宴州悄然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蠱蟲。
手臂慢慢朝著沈南枝靠近。
安柔在把蠱蟲給他的時候,說了,這個蠱蟲觸碰到人的皮膚,只會感受到幾秒的癢意,只要吸引住了沈南枝的注意力,是不會被發現的。
可就在手快要觸碰到沈南枝時。
千鈞一發之際,沈南枝眼中的光重新匯聚。
細白纖長的手指,穩穩抓住他的手腕。
用力將其截停在半空。
沈南枝嗓音很冷,“陸宴州,你想干什么?”
蠱蟲就被陸宴州捏在掌心。
沈南枝突然的舉動,讓陸宴州一時之間沒控制好力度,掌心似乎有什么東西黏膩濕潤。
他好像……把蠱蟲捏死了。
陸宴州:……
他白白錯過了這么好的機會。
早知道就讓安柔多給幾只了。
眼下,自然是咬死不承認,故作平靜的說:“看你衣服上有蟲,幫你弄一下。”
還真是睜眼說瞎話。
要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沈南枝恐怕真的要信了。
計策失敗。
陸宴州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煩躁,在此刻又瘋狂的翻涌起來。
他甩開沈南枝抓住他的那只手,不敢將手掌攤開。
沈南枝忽地嗤笑一聲,“陸宴州,你是不是當我沒腦子?”
陸宴州的心霎時漏跳一拍,仍舊嘴硬,“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