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姝驚得立刻睜開了眼。
而掐著她腰的那只大手,頃刻抽離。
“小舅舅私闖民宅,就不怕我報警把你抓進去嗎?”
陸宴州單手揣在兜里,俊朗的眉眼間滿是譏誚之色,側身看向客廳的方向。
那里赫然多出一道高大的影子。
傅清衍穿著高定西裝坐在那,身姿卓越,氣質清冷。
棱角分明的線條籠下淡淡的陰影。
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折射的光讓人看不透鏡片后眸中的情緒。
聽到陸宴州嘲諷的語,傅清衍掀了掀眼皮,不動聲色,“沒人攔著你,你報啊。”
這次從京海過來,他是專程過來找陸宴州的。
找人開鎖,進來坐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人才回來。
方才玄關的動靜,他盡收眼底。
但心中并沒放下對陸宴州的警惕。
畢竟還沒真親呢不是?
舅甥兩人,皆是八百個心眼子。
可苦了紀云姝。
本來陸宴州就夠讓她害怕的了,現在又平白多出一個傅清衍。
這不是要她命嗎?
紀云姝腦中旖旎的想法,頃刻煙消云散。
她渾身哆嗦,僵硬著身體站在那,想走,卻雙腿發軟,沒有任何力氣。
陸宴州盯著傅清衍,兀自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
猩紅的火星在指縫間若隱若現。
其實他很少抽煙。
但煩躁的時候總會來上兩根。
記得以前,沈南枝知道他抽煙后,第一反應就是讓他馬上戒煙。
并且給他科普了很多吸煙有害的案例。
社會新聞上,那些十幾二十歲得肺癌的人,數不勝數。
她不想他也患上癌癥。
為此,沈南枝親自監督他戒煙。
有人管著,他也樂在其中,并引以為榮,朋友都常常笑他是妻管嚴。
現在……
怎么就分手了呢?
青煙裊裊升起,朦朧了他眼中晦暗的神色。
傅清衍看著他,道:“陸宴州,陸氏我已仁至義盡,今后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間。”
“你和誰談戀愛都可以,但鬧得沸沸揚揚,你自己處理后續。”
在陸宴州出國的這段時間里,都是他在處理陸氏的一切事務。
看在傅菁的面子上,他把長在陸氏的蛀蟲全部根除。
剩下的,他不可能再幫。
今后陸氏的繁與衰都與他傅清衍沒有任何關系。
頓了頓,傅清衍又說:“我和枝枝要結婚了,到時候請帖我會親自送來——”
“我不同意!”
幾乎在傅清衍話落的同時,陸宴州就咆哮了一聲,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一雙鳳眼猩紅,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
恨不得立刻就將傅清衍撕碎。
傅清衍非但不懼,還勾了勾唇,鏡片后的長眸,閃過挑釁的光芒,轉瞬即逝。
“這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通知你。”
傅清衍的話,每一個字都踩在陸宴州的雷點上。
手中還未燃盡的香煙,被他扔在地上,下一秒,沖上去拽住傅清衍的衣領。
戰火一觸即發。
“傅清衍,你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