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他就和小福子商量,這名單上的女孩子,他一個都不認識,要怎么辦呢?
    就是一個村一個村找過去,他也不知道誰是誰吧?
    小福子說道:“那怕什么?雖然主子不認識,但村里肯定有人認識。只要主子帶上些點心、雞蛋之類的東西,還能收買不了一兩個小孩子?”
    夏明清立馬回家把夏大丫特地給他留的那份點心拿了出來,放進籃子里,和小福子串村去了。
    他可不會苦著自己,讓自己走路,而是叫了家里的馬車,讓對方送。
    到了村里后,就用點心收買村里的小孩子,告訴他們自己是村學的山長,問他們知不知道“xxx”。
    有時候還巧了,直接問到了本人。
    “我就是!”
    “哦,你就是來娣啊,”夏明清望著眼前這個才六歲大的小丫頭,說道,“之前不是說要送你讀書嗎?怎么你又不來了?”
    “我娘說,讓我在家帶弟弟。”
    夏明清看了看單子:“你弟弟兩歲了,不是可以一起帶到村學來嗎?你爹娘不知道?”
    來娣搖了搖頭。
    不等她說話,旁邊大一點的男孩子就開了口,說道:“我知道,我聽我娘說,村學報滿了,不讓報了,有人找到他們家,用糧食換的。”
    果然!夏明清問道:“那你想來村學嗎?”
    來娣也說不清楚想不想,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村學意味著什么。
    夏明清直接找上了她的父母。
    只見他們一身補丁,瘦得包皮骨了。這副貧窮的樣子,夏明清之前都沒見到過,他以為寧山村已經夠窮了,沒想到他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解罷了。
    對方一聽他是寧山村村學的山長,立馬拘謹起來,不好意思地表示,他們知道把自家孩子的名額讓給別人不好,是他們不對,可他們也是沒辦法。
    他們家去年沒跟著大家種玉米,水稻也沒長好,收成一下子就少了。就是換了糧食,細著點吃,恐怕也撐不到年底秋收。
    他們還在考慮著接下來的幾個月要怎么辦呢,實在不行,就只能跟人借糧了,就是不知道有幾個人愿意借。
    走的人家多了,夏明清就發現,像他們家這樣“錯”過了玉米,又“錯”過了苗床種植法的人不少。
    他還以為,他爹種田這么厲害,又是一村里正,名頭早傳到十里八鄉了,應該大家都跟著他爹用上新方法、新種子了,結果還是有人沒跟上?!
    還有人固執的認為他爹就是一個騙子,老祖宗留下來的才是對的。
    他……
    腦袋瞬間膨脹。
    明知道哪里不對,卻又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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