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她才稍微清醒了幾分,抬眼看見蕭北辰,期期艾艾的叫了一聲,“陛下~”卻見他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笑容。
她看看自己,渾身赤裸,身上滿是曖昧的痕跡,又看看蕭北辰鐵青的臉色,中午注意到不對勁兒的她終于尖叫出聲。
她慌忙披上衣服,跪在蕭北辰面前,想伸手去拉他衣擺卻被他躲過,一張俏臉變的慘白。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有人害臣妾,臣妾是無辜的~”
昔日寵妃此時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跪在他面前,可蕭北辰眼里卻只余厭惡。“離朕遠一點。”
這時,那奸夫也慢慢清醒過來,眾人一看他的臉瞬間又倒吸一口涼氣,深深的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走不出這個皇宮了。
床榻上和寵妃私通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北辰最器重的大臣。
自己最看重的臣子和自己最疼愛的女人搞在了一起,想想就憋屈的慌,更何況還是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抓住了。
蕭北辰氣的渾身發抖,幾乎就要昏過去。
“臣和娘娘絕沒有任何私情,我們是被害的,請陛下明查。”那奸夫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披了件外袍就跪在蕭北辰腳邊瑟瑟發抖。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心中怒火。不管眼前兩人是否是被害的,在這么多人面前被看到私通,他也留不的他們。
“來人,把這對奸夫淫婦打入大牢。”蕭北辰沉聲道。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聽到有人在背后嚼舌根,知道了嗎?”他處理好眼前的事,轉過頭看著眼前大臣們道。
“是。”大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尤其是平日里和那個寵臣走得近的,生怕自己被牽連。
蕭北辰一甩袖,“你們都回去吧。”
大臣們一個個走出去。
我雖看不見,可聽聲音也猜出了發生了什么。
蕭景耀拉著我的手要走,忽然聽蕭北辰忽然開口喚住他,“蕭景耀,今天的事情,跟你可有關系?”
“陛下,沒有證據不要隨意冤枉人。”蕭景耀含笑回道。
他拉著我的手回了王府。
直到出了宮門,我還有點恍惚。蕭北辰,你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嗎?
我被蕭景耀拉著往外走,身后那妃子和大臣驚恐的哀嚎聲不絕于耳,一股方案涌上來,我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這樣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蕭景耀的眼睛,他很輕松地跟上來,低頭在我耳側道:“王妃可是,被那聲音打擾了?”
我輕嘆一聲:“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思。在徹底毀掉他之前,先讓他丟盡臉面,身敗名裂。可,我要復仇的人是他蕭北辰,而不是別人,我不希望我的復仇中,會有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
“王妃是在擔心那妃子和大臣?”蕭景耀問道。
現在人眼雜亂,我自然是將聲音壓抑到只有我二人可以聽到,蕭景耀同樣如此,因此我們靠得極近,他說話時噴灑出的熱氣,讓我不自然地臉紅了一下。
這般在外人看來,只當是王妃看了這樣不堪的一慕嚇壞了,心疼王妃的王爺好聲好氣哄王妃。不過是夫妻二人之間的唇語撕咬罷了。
因此,我們并未惹人注意,反而因為這樣,一群人適時背過身或躲遠開來,我們二人的話語,更加沒人聽到了。
“王妃大可不必擔心。”蕭景耀拉著我快速走出人群,將蕭北辰遠遠地甩在后面,“蕭北辰一死,他所有的妃子都要陪葬,死,是遲早的事情。而那大臣……”
“佞臣。里通外應,勾結悍匪,留著也沒有用。”
他似乎是在很認真地與我解釋,所有的緣由一個不落,我倒也消了氣,回頭看他一眼。
這一眼卻不得了,蕭景耀身后路過的一名小臣忽然拔劍刺向他,速度之快,竟然只見刺眼刀光一瞬而下。
“小心!”
我大腦一白,本能的就將蕭景耀推開,下一秒,只覺得肩膀一陣刺痛,來不及大喊一聲“疼”,劍又從胳膊里抽出去,疼得我連喊得力氣都沒有了。
抬頭一看,是蕭景耀一腳踹開了那小臣,才連帶著劍一起拔出去。蕭景耀臉色陰沉得可怕,薄涼的唇瓣緊抿著,緊繃的下巴線條冒出一陣陣殺氣。
他一把抽出自己的劍,猛地刺向那小臣。小臣功力自然不敵蕭景耀,一下被他捅了個滿懷,直接口噴鮮血,但蕭景耀不夠似的,抽出寶劍又刺下去,來來回回,在他身上捅了幾十下,小臣被捅得血肉模糊,當場暴斃。
方才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已讓我心有余悸,此刻的畫面更加讓人作嘔,甚至空氣中都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周邊人的尖叫聲不絕于耳,沒有武功的大臣妃嬪私下亂竄,場面一度混亂。
可在這嘈亂的現場,我本能地抬頭看去,卻能隔著一群人,看到蕭北辰的臉龐。
他沒有表情,只有冷冷一笑。
我的心瞬間涼到了骨子里,身后同時爬了滿背的冷汗。
“王爺……王爺……蕭景耀……”我慌亂地喊著蕭景耀,大庭廣眾之下,也顧不得那么多敬稱。蕭景耀聞聲立刻趕來,本能的想要抱起我,卻意識到自己身上占滿了骯臟的鮮血。他鳳眸微紅,看也不看的就將外袍脫下來丟掉,打橫抱起我,他神色緊張,與我說話時聲線明顯顫抖:“王妃,王妃?你怎么樣?”
我怎么樣?我很好啊。
就是感覺,左肩膀有點涼。
我感覺到了左肩膀不斷外涌的血液,可能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也可能,是蕭北辰那一笑。
顯然,他中了我們的計,卻也沒有傻到不知道還擊,竟然后來居上。
我突然懊悔起自己這么沖動,如果聽了蕭景耀的話,這一遭,可能就不會有了。
當真是……大意了。
蕭景耀慌亂的叫喊還在我耳邊縈繞,我卻覺得自己身體從肩膀開始越來越冷,半瞇著眼睛,靠在他懷里道:“冷……”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只知道后半段,他用輕功騰飛而起,速度極快,我從沒看到,他輕功如此厲害的時候。
等到我意識從渾渾噩噩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聽不到那些人的喊叫,周邊安靜至極,身下也極其柔軟舒適。
“嗯……”我嚶嚀一聲,耳邊卻突然炸起一道聲音——
“王妃!王妃醒了!”
緊接著,是門被大力打開的聲音,待到我實現清晰,看到蕭景耀那張盈滿了擔心的臉龐時,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干什么,我還沒死,你那是什么表情?”
蕭景耀扶著我坐起來,雙眸直直地盯著我,頓了頓,道:“我失算了……我……又讓你受傷了……”
我搖搖頭:“并不是,是我太沖動了。”
我注意到,蕭景耀的自稱都已經從“本王”變成了“我”,看來,是自責不淺啊。
“我沒有想到蕭北辰反應如此之快,竟然能在沒有證據的時候就下手。”我嘆息著,“但,我看出來了,他的目標是你。”
蕭景耀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蕭北辰的目標是我還是他,只是將我摟在懷里,大手輕輕地附上左肩被白色繃帶纏繞的那一圈。
他有些失神,撫摸著我左臂的力氣也極輕極輕,基本感覺不到,我看出了他的小心翼翼,卻并不想氣氛這么壓抑,便故意打趣說道:“若是我左肩留了一道奇丑的疤,你會不會嫌棄我?”
這話出口,他才終于回過神,盯著我,似乎要把我盯出洞來一樣:“不,不會的。”
我自然知道不會,我只是打趣一下而已。
正這么想著,又聽蕭景耀道:“你不會留疤的,我也不會姑息那個傷害你的家伙。”
他說著,我又想起了蕭北辰那一笑,忍不住后背一涼。
“我們被蕭北辰發現了?”我低聲道。
不提蕭北辰還好,一提到他,蕭景耀的眼神忽然陰戾起來,他手里依然輕柔地抱著我,臉上卻全然不是這副模樣:“他既尋死,本王便成全了他。”
“這次,我們不要輕舉妄動。雖然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是蕭北辰背后下的陰手,但蕭北辰亦找不到證據指明我們。我們還有機會。”
不過是一比一的暫時平手,沒什么的。
這么想著,我沒有注意到蕭景耀的神情,還在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下一秒,他忽然俯身吻了下來,我被他搞得一愣,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的吻纏綿細長,很快我就給他搞得喘不過氣來,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卻無動于衷。
直到我感覺自己即將要失去空氣的時候,他松開了我,鼻尖頂著我的鼻尖,看著我低聲道:“王妃在家好生養傷,剩下的事情,本王去解決。”
語罷,他又低頭啄了一下我的嘴唇,搞得我的臉紅彤彤的。
雖然蕭景耀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極其輕柔,但他話語里的決絕,還是讓我明白,他這次,絕對是不允許我再插手了。
可我的目的,是親眼看著蕭北辰一點一滴走向毀滅啊,他擔心我我固然明白,但我也很清楚地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頓了頓,我沒和他說明我心中所想,而是突然問道:“賞花會上那個舞姬,你可能把她找來?”
蕭景耀一愣:“王妃要做什么?”
“怎么,你都不讓我隨你去了,難不成還擔心我背后搞什么小動作?我自己的身體,我會不珍惜?”我挑眉,故意道。
蕭景耀果然沒有多想,告訴我她的所在地,還說如果我想見她,隨時可以。
于是,在蕭景耀出去的某一天,我便讓云兒找到那名舞姬,喬裝打扮到了一家茶館與她會面。
不得不說,在賞花會上那一面,便已經讓我覺得這女子當真容貌極佳,此番近距離再一看,更是嬌俏至極。
“姑娘芳名?”我也沒這么多閑心與她暢聊是非,開門見山道,“我找你,是與前幾天賞花會上一事有關。”
“小女名冉歌,王妃叫我小冉便可。”冉歌道,“王妃找小女辦事,小女自然盡心盡力,有何事,王妃直說便可。”
她既說了,我也不與她繞彎子,直接了當道:“幫我搞到毒藥。要那種,極易溶于水,殺人于無形,但,藥效很慢的。”
冉歌聞,訝異道:“王妃要毒藥做什么?還是要刺殺……”
冉歌說到一半,看了看四周,很聰明地沒再說下去。
“沒錯。”
“但是王妃,您為什么要,藥效很慢的呢?”冉歌仍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