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將這件事給化解了,可不得不說,蕭天宸那邊的態度還是讓人不得不防。
顯而易見,蕭天宸現在對蕭景耀的殺心已經漸漸浮現,現在是暫時韜光養晦,尋得致命一擊,或者是說,先按捺下來,漸漸蠶食蕭天宸的勢力?
拓跋思放棄了皇位之爭,那現在唯一的人選就是蕭景耀了。
隱隱間,我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現在已經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馬車中,蕭景耀見我臉色不太好看,不由得輕輕挑了挑眉,道:“王妃這是怎么了?”
說來當真奇怪,尋常時候蕭景耀都是要騎馬的,偏生現在,一定要跟我同坐一輛馬車。
面對那些將士們曖昧的神色,我不由得對蕭景耀暗恨,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是看蕭景耀一副我不說,他就一直看著我的樣子,我默默咬牙,對他道:“此次回京,王爺打算如何面對皇上?”
以蕭景耀的聰慧,很多時候不需要我明說,蕭景耀便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他聞,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既然皇上已經刀劍出鞘,如若本王不作出反應,難道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成?”
這才不是蕭景耀的作風,我看了一眼蕭景耀,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頷首,道:“妾身知曉了,一切聽從王爺差遣。”
既然要助蕭景耀奪得皇位,讓蕭天宸失去一切,那在必要時我會給蕭景耀幫助。
眼神驟然變得深沉了起來,蕭景耀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探究,道:“王妃當真只是宮女出身么?”
見此,我不禁暗暗心驚,蕭景耀難道已經察覺出來了一些什么?
好敏銳的心思!
但面上還是一副淡然誠懇的樣子,對蕭景耀道:“自然,王爺不必擔心妾身會給您造成任何威脅。”
我這話不能說不誠懇,我確實不會給蕭景耀造成威脅,我要做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蕭景耀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幫助。
“但愿如此。”
對于我的話,蕭景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如此道。
蕭景耀敏銳的不是一點點,看來日后我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不知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還是其他,回京的路上一路順遂,沒有半點危險,這不僅僅沒有讓我放下心來,反而更是讓我心中不安。
難道,還有更危險的東西在京中等著我們?
“王妃不必擔心。”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心中的不安,蕭景耀含笑安撫道:“本王不會讓任何人傷害王妃,王妃放心好了。”
我雖對蕭景耀沒有別樣的感情,但是蕭景耀的話,卻還是讓我心中一動。
除了父皇母后之外,還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眉眼微垂,我對蕭景耀喃喃道:“多謝王爺體貼。”
然而就在此時,我的頭頂傳來了一聲輕笑,仿佛是在嘲諷我的天真一般,蕭景耀戲謔的道:“王妃莫不是覺得,本王已然傾心于你?”
心中確實是有了這樣的想法,蕭景耀此,讓我驟然抬頭,看向他。
一時間竟是絲毫都沒有察覺他語氣之中的不對勁。
見此,蕭景耀戲謔的笑了一聲,道:“王妃的天真,當真是讓本王嘆為觀止。”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嘲諷,我驚愕的愣了一瞬,對上蕭景耀諷刺的眼神,一時間,我的心仿若墜入了冰窖。
剛想說什么,蕭景耀再也不看我,轉臉就走。
看著蕭景耀的背影,我自嘲的笑了笑,靠在馬車壁上,一不發。
或許是看見蕭景耀走了,韓凌推開車廂門進來,很是擔憂的看著我,道:“主子,您跟王爺這是怎么了啊?”
知道韓凌是在因為我的事情而憂心,可是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解釋,“幫我倒杯水吧。”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韓凌沒有多問什么,只是沉默的給我倒杯茶,讓我靜靜的抱著水杯看向窗外。
過了好一會,我才喃喃開口,道:“明日便該到京城了吧?羌然那邊有消息傳來沒有?”
她思索了一下,道:“沒呢,三個月都沒有羌然的一點消息,不知是在忙,還是出了意外。”
三個月都沒有一丁點消息?
聞,我心中不禁暗暗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同韓凌在這件事上面多說什么,只是淡淡的道:“悄悄派小五先去京城周邊看發生了什么,若是有差錯便立馬來回我。”
小五便是那一日,被我抓了壯丁會算賬的那個士兵,后來蕭景耀便直接將人撥給我了。
原本以為蕭景耀是體貼,現在看來,蕭景耀根本就是不在意罷了。
韓凌聞,想也沒有想的便應是,到馬車側壁對跟在車廂外的小五淡淡的囑咐了幾句。
與行軍速度不一樣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小五這是走了。
“主子,有一件事,奴婢覺得應當告訴您。”
“有事便說。”我淡淡得看了韓凌一眼,什么時候韓凌有這么多廢話了?
仿佛是看出來了我的嫌棄,韓凌不再多,對我道:“主子,羽林王的女兒,樂安郡主有意要嫁給王爺,羽林王對此也樂見其成。”
“哦?那與我何干?”
蕭景耀與我并無甚感情,若是他想要另娶他人,跟我又有什么干系,不過是府上多一個女子罷了。
不知為何,在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中暗暗的有些悶得慌。
韓凌見我如此,不禁恨鐵不成鋼的道:“主子!京城附近的兵力,幾乎都是羽林王的!連戰王爺手中的兵馬都比不上!”
看來韓凌很了解那個被蕭天宸看重的羽林王。
我看了韓凌一眼,道:“他手中有什么兵力?愿聞其詳。”
見我總算是想了解了,韓凌松了口氣,細細道來:
“火騎兵兩萬,重騎兵三萬,弓箭手兩萬,還有五萬的步兵,這是京城三分之二,也是最為重要的兵力,全數在羽林王的手中,這還不算在南邊的雄兵百萬,若王爺當真要娶樂安郡主,只怕……”
即便韓凌沒有說完,我也知道,若那位樂安郡主當真要嫁給蕭景耀的話,只怕我的正妃之位不保。
有實力雄厚的羽林王撐著,樂安郡主若要嫁給蕭景耀,怎么可能甘愿做妾?
“那又如何?”
我半點都不為所動,即便是如此又怎么樣?蕭景耀若要登上大位,兵力武將他并不缺,能與他爭個高下的也就是這個羽林王了,可然而,眾所周知,這羽林王就是個武夫,打仗還行,若要爭奪,以他的才智就捉襟見肘了。
沒有我帶給蕭景耀丞相的支持,即便蕭景耀當真成就大位,日后戳他脊梁骨的人還多著呢。
即便雷霆手段又如何?天下悠悠眾口,難道蕭景耀都能夠封上不成?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現在絲毫都不慌張。
“主子!”韓凌神色間的焦灼絲毫不減。
看了韓凌一眼,我神色淡淡的道:“稍安勿躁。”
眉眼之間隱隱帶著些許的警告。
瞬間她便不敢多了,站在暗處,一不發。
派遣小五去京中查探,可然而,他卻久久沒有回來。
一個人快速趕路不比整個軍營的速度,他快了許多,按理說得到消息的話,應當馬上就會回來了。
可然而,即便是到了深夜,也沒有見到小五回來。
我壓下心中的不安,翌日一早,同軍營一同上路。
直到,到了京城邊界。
南月早早便被蕭天宸派人給接了去,遠遠地,我看見南月跟在蕭天宸和皇后的身后,出來迎接。
“皇叔回來了,楚國一役多虧了皇叔從中周旋,才贏了他國兵馬,又讓楚國吐出了這么許多的賠償,多謝皇叔了。”
蕭天宸說著,對蕭景耀行了一禮,在百姓的眼中,做足了被皇叔強權所逼迫的皇上,恭敬又謙卑。
我都能夠看出,蕭天宸這樣做,無非是想要然百姓知道他現在一切盡在蕭景耀的手中,若日后蕭景耀篡位,便有了十足十攻擊蕭景耀的把柄。
不得不說,蕭天宸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
可然而即便如此,蕭景耀也不是個好惹的。
他做出了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單膝跪在蕭天宸的面前,道:“為國家利益著想,臣未曾遵循皇上給楚國加以補償的旨意,請皇上恕罪,收回臣的兵權。”
蕭景耀如此的手段不能說很高明,可然而,尋常時候蕭景耀卻不會對蕭天宸低這個頭。
看來,我之前同韓凌的分析并沒有錯,蕭景耀確實是在意天下人對他的看法的。
我同韓凌對視了一眼,我二人此時的看法想同。
就在蕭天宸好像已經打算開城門迎接蕭景耀進京的時候,忽然之間京城邊上竄出來了許多士兵。
有步兵也有騎兵。
才剛班師回朝的士兵見此,即便蕭景耀沒有下令,他們也本能的將武器準備好。
刀出鞘,箭上弦。
氣氛立馬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看著周圍的軍士,隱隱我心中升起了一些猜想。
“羽林王這是何意?”
蕭景耀淡淡的開口,此時對方的騎兵忽然出現了一個缺口,有上來了一位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
看來這就是傳說之中的羽林王了。
蕭天宸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絲毫都沒有對羽林王私自在京城附近集結軍隊有任何的意見。
而羽林王也沒有對蕭天宸說什么,而是徑直對蕭景耀道:“本王聽說戰王爺手下的士兵勇武不凡,今日正好戰王回京,本王想同戰王爺切磋一二,不知戰王爺意下如何?”
見此,我微微皺眉,看來羽林王也并非是傳之中的那樣魯莽直率。
蕭景耀神色淡然的開口,道:“本王才剛回京,軍士們也累了,下回再同羽林王切磋吧。”
羽林王聞,大笑了兩聲,“都說戰王爺體恤士兵,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那本王也就安心將小女樂安交給王爺了。”
果然要嫁女了,韓凌好像有些憤憤,我靜靜的拍了拍韓凌的手背,讓她稍安勿躁。
即便蕭景耀當真要娶樂安郡主,不管于公于私,我都不想攔著。
“羽林王何意?”蕭景耀緊緊皺眉,神色間仿佛很是不滿。
見此,羽林王也沒有生氣,只是對蕭景耀大笑道:“樂安對戰王爺可謂是情有獨鐘,聽聞戰王爺已然娶妻,甘愿做王爺的側妃,不知戰王爺意下如何?”
原本僅僅只是征求蕭景耀的意見的話,在雙方士兵的對峙之下,顯得劍拔弩張,隱隱有些威脅。
只怕若是蕭景耀說了半個不字的話,雙方就要打起來了。
見此,我心中暗道,看來蕭景耀娶那位樂安郡主,是娶定了。
不過對此我也沒有多少慌張,這簡直可以說是羽林王的愚蠢之處,這樣的手段將女兒嫁給蕭景耀,即便蕭景耀當真答應了又如何?
蕭景耀最是厭惡被人給威脅。
他輕笑了一聲,對我緩緩伸出手,道:“本王只會有王妃這一個妻子,王妃也只有一個,若是樂安郡主當真要嫁到戰王府,那就只能委屈郡主做侍妾了。”
眼神深情滿滿,就好像當真與我鶼鰈情深一般。
見此,我微微皺眉,可還是伸手,將皙白的小手放進了蕭景耀的手心。
蕭景耀對我展顏一笑,將所有的其他人帶排除在外,好像劍拔弩張的將士們都不存在一般。
險些陷入蕭景耀的溫柔漩渦之中。
好一陣才清醒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羽林王的身邊出現了一名女子,看年貌與羽林王的相處,我心中暗暗猜想,應當是羽林王口中的那位樂安郡主了。
羽林王看上去好像很是生氣,樂安郡主的臉色也不好,在父親的耳邊耳語了兩句,羽林王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
“戰王跟王妃伉儷情深,那本王也不做這個惡人。”羽林王神色淡淡,就在眾人都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接著道:“那便委屈樂安,讓她入府為侍妾,侍奉王妃吧。”
羽林王好像很不甘愿,但卻還是這樣做了。
見此,我不禁微微皺眉,看來這位樂安郡主,當真是對蕭景耀一片深情。
心中莫名有些不適,可我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蕭景耀道:“既然如此,那王爺便莫要推辭了。”
將一個大度王妃的形象扮演了個十成十。
若要扳倒蕭天宸,他們確實是需要羽林王的幫助。
可不知為何,羽林王將愛女送給蕭景耀,按理來說,蕭天宸應當是非常不樂觀的,可現在,蕭天宸卻好像沒有想到這一層似的,對于這樣的事情,好像非常的樂見其成。
見此,我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索,蕭天宸究竟想做什么?
事情已經決定,作為侍妾,樂安郡主是不能有婚禮的,一頂小轎便送進了戰王府。
蕭景耀進宮,而我則是回了戰王府。
“王妃,那位樂安郡主要怎么處置?”
蘭兒一邊為我洗漱,一邊如此問道、
相信不僅僅是蘭兒,也是王府眾人想要知道的。
從嫁給蕭景耀開始,他便已經將王府的管家大權交到了我的手上。
即便我同他的感情不過爾爾,但是該給我的東西,卻還是一樣不少。
看了蘭兒一眼,我淡淡的警告道:“既然進了王府,那就不是郡主。”
既然那位樂安郡主做侍妾都甘愿,那就讓她安分的做個侍妾。
“給她安排一個院子,不要怠慢,也不能超出侍妾應有的本分。”
蘭兒聞,好似有些不安,可到底也沒有多說什么,對我行了一禮,道:“是,奴婢遵命。管家有不少事情要向您稟告,您的意思?”
沒有回答蘭兒的話,我開口道:“羌然那邊是個什么情況?”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蘭兒便一臉憤憤,“主子,您跟戰王爺走了一個月的時候,京城便封鎖起來了,許進不許出,羌然派出去給您報信的小廝,一個也沒有走出京城的!”
原來是這樣,看來已經有人知道我的動作了。
了然的點了點頭,“昨日可有人來戰王府?”
小五到現在還不見蹤影,該不是進京城出意外了吧?
蘭兒聞,思索了一下,道:“昨日有一個小哥拿著令牌來王府,管家認出那是王爺手下的士兵的腰牌,讓人將其安置了,王妃可要見見?”
看來那人應該是小五了,“自然是要見的。”洗漱完畢穿好了衣裳,我對蘭兒道:“你先讓管家過來吧,我在正堂見他,過后再見小五。”
“是,奴婢這就去吩咐。”
聽話的點了點頭,蘭兒快步離去。
韓凌隨我去正堂,給我沏了杯茶,道:“三個月不見,蘭兒好似穩重了不少。”
“王府主子不在,蘭兒又是我的貼身丫頭,定然是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成長了些也是正常。”
聞,韓凌點了點頭,不再開口。
此時管家進來,與我見了禮之后,開口稟告了這些日子王府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只需過過耳朵便是了。
倒是有一件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說羌然將那些揚州瘦馬帶走之后,又送來了一批?”
那是哪里來的?不是說京城之中許進不許出么?
管家恭敬的應是,“是的,王妃可要見見?”
“日后再說吧,還有什么事?”我須得去見過羌然之后再做打算。
“旁的倒也罷了,那新來的侍妾應當如何?老奴實在拿不定主意。”
不怪管家如此,實在是尋常時候蕭景耀身邊也沒個侍妾,只怕我口中的本分,管家沒法好好理解。
這……
端起茶杯,我沉吟了一會,道:“將她安置在王府后院的一個單獨院落之中,不必太好的,再來便是,其他的供給一應按照一等大丫頭的五倍提供。”
在別家,那些侍妾就跟丫頭并無差別,跟通房丫頭的區別僅僅只是有人伺候,能夠生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