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子啞然一怔,隨即道:“姐姐素日戴著面紗,想來是不愿被人看見,所以奴才不敢伺機窺探。”
“轉過身來。”我突然令道。
小泉子僵硬的動了動,慢慢轉了過來,而一雙眼睛卻是緊閉著。
我不免奇怪的問道:“膽子何時變得如此小了,在前夜你不還是威脅我,再敢叨擾就弄死我么?”
小泉子嚇得渾身一顫,眼睛仍是緊閉著,哀聲道:“求姐姐莫要再取笑奴才了,您快些戴上吧,若再拖延下去,可是要誤了時辰。”
他的心思我自是知曉,在這步步驚心的深宮之中,能少知一件事,便能多活一日。
我的面容是如何丑陋,或是如何美貌,對于小泉子來說,皆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既是無關緊要,能不知,便不知,以免為以后種下禍根。
他這份謹慎,倒是宮中少有。
我再未為難于他,輕笑著戴上了面紗。
未想竟有一股淡淡的曇花香撲鼻而入,極為清香。
應是在半夜采集了盛開的曇花瓣,專門熏煉而成。
我抬眼看向小泉子,見他眼臉泛黑,是熬夜未眠所致。
自從南詔亡國后,我從萬人之上的公主,變成一個被萬人唾棄冷宮婢女,便再沒有過被人關心的感覺。
聞著淡淡的曇花香,心口似乎有一處柔軟微微顫動了一下。
但也只是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罷了。
一顆滿是結痂的心,若不掀開傷疤,又怎會軟。
“你無須為我費心,有這份心力,放在月妃娘娘身上便好。”
我淡然道,從小泉子身邊經過,走出了屋子。
恍然間,我仿佛感覺到,有一雙失落的眼眸在身后看著我。
我腳步微頓了一下,很快便又接上,走到了沈明月身旁,說道:“娘娘,可以走了。”
沈明月點點頭,頭上的金步搖微微晃動,在晨陽下閃爍微光。
“很美。”
我輕聲說道,心里竟有些可憐起沈明月。
她原本可以在冷宮里茍且一生,雖貧苦不堪,卻可以安然活到百年。
如今成為皇妃,步入危機四伏的正宮,卷進我的陰謀中,卻渾然不知。
她若是,答應我不對蕭天宸動以真情,日后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可她偏愛上了這世間最不該愛的男人。
即使那些妃嬪們不殺她,我也不會放任她活下去。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