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一股難聞的腳臭味就讓阮桃差點吐出來。
她屏住呼吸,捂住嘴,努力保證自己不會轉身就逃。
“同志,這是去紅旗鎮的車嗎?”
坐在一旁嗑瓜子的劉玉梅抬起頭來,看到阮桃后笑著回了一句,“喲,這不是小阮知青嗎?這是來部隊成為干部夫人了?連回紅旗鎮的車都不認識了?”
“你能耐這么大,怎么不讓干部開車送回去呀?還跟我們這個車干什么?不怕我們這些窮酸百姓過你一身的窮氣啊?”
劉玉梅這話是真的刻薄了。
惡意滿滿的。
如果說阮桃是穿到別人身上,那或許還會知道這是誰,但是不巧的是,她是身穿的。
對這個書中世界,除了一些書里有提到的主要人物外,別的人她就真沒印象了。
也不知道這說話的人是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管對方是誰,阮桃都不會白被人陰陽怪氣這么一番的。
她彎起眉眼,紅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不僅沒被陰陽怪氣下車,反而還抬腳往前走了幾步。
來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氣定神閑地對劉玉梅道:“這位同志,你這思想上有根本的錯誤啊!”
她沒有去接劉玉梅的話。
而是轉了個彎,說另外的話題。
“偉人說過,勞動最光榮,你竟然公然嫌棄勞動人民身上有窮酸氣?你這個思想真的非常危險啊。”
“虧你還是汽車售票員呢,你說若是你剛才這一番話,被車站的領導聽到了,他們會怎么做呢?”
“要不,我們去車站找領導問問?”
劉玉梅是嘲諷她。
但是那又如何?
她一口咬定劉玉梅思想出問題了,看她怎么狡辯?
輿論高地,她來占領。
劉玉梅沒想到不過幾句話,這阮桃就要鬧到領導面前去。
她心中非常憎惡阮桃的行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也很害怕。
她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可不能真的鬧到車站去了。
就先讓阮桃這個小賤人一次。
她倒要看看,沒有了工作的阮桃,到時候還怎么笑得出來。
劉玉梅安慰好自己,轉頭就站了起來,一臉不耐煩地叫后面上車的人買車票。
“買票買票,快點買票,車就要開了。”
上車的乘客都掏出了錢。
有個老人可能錢不夠,少了五分,他想讓劉玉梅寬容一下,說下次坐車一定補齊。
劉玉梅怎么可能答應?
抬手就把老人的筐丟下車。
“沒錢坐什么車?滾蛋!”
“同志,你就寬容一下吧,我是去城里供銷社交藥材的,出來急了真沒把錢帶夠……”
老人面上露出苦色,苦苦哀求劉玉梅。
劉玉梅死活不松口。
老人一臉絕望地,彎腰撿起了劉玉梅丟在地上的兩毛五分錢,拿上自己的扁擔,慢慢地往車門走。
“等一下這位爺爺。”
阮桃最終開口叫住了老人。
現在的她很窮。
真的很窮。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那別說五分錢了,五萬塊她花出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不過此刻不行。
五分錢對她來說都很艱難。
但是她又實在不忍心這位看著六十多歲的老爺子就這樣被趕下車了。
她從兜里摸出了兩張兩毛錢,遞給了滿臉悲愴的老爺子。
“我借您四毛錢,您買車票去城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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