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廷舟辭犀利,高度概括總結,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割在每個人的心上。
“你們打算逼她讓位,給你們騰地方對不對?是,你們世安是個大公司,房企百強,咱小人物惹不起。不過對不住咯,我只認向箏,只和她簽合同,她不賣了我就不買了。”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尷尬的氛圍彌漫在整個會議室。
陳廷舟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諸位董事臉上。
向箏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極力隱忍克制。
“廷舟,我今天還有會議要開,改天我請你和三位兄弟,暢敘聊天。”
這親疏關系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客戶這兒,只有向箏的金字招牌才好使。陳廷舟豎著拇指,對幾個朋友擺了擺門外的方向。
董事賈、董事丁、董事辛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仿若變成了鉛塊,仿佛要滴出黢黑黢黑的水。他們怎會看不出來,這是向箏的反擊,也是一種變相的警告:屬于我的戰績,我的成果,誰也搶不走。如此明晃晃、直白又剛硬的態度,讓他們又氣又惱。
王世安這時卻輕笑了出來,毫無節奏感地拍著巴掌,那模樣透著一絲諷刺。
“向箏,你你你,也忒不厚道了。”
他開口說道,“明明有客戶,還有成交,剛剛匯報為什么不提?董事辛要是知道你這么能干,也不至于要塞人啊?歸根結底,大家都是為了銷售好,公司有這么好的地卻不回錢,大家都著急嘛。”
這番話看似指責向箏,又像是在控訴其他董事吃相難看,讓人捉摸不透。
向箏暗自感嘆,王世安不愧是個端水大師,兩邊各打八十大板,和稀泥的本事倒是一流。
“世安總說的是。”她回應道。
就在這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董事丁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此刻更是暴怒:“不知道里面開會嗎?老是打斷什么意思?”前臺小妹都快哭了,她也不想啊,可誰能拒絕那么帥的客戶的要求呢?“向……向總,蕭主任帶著人過來,點名要見你。”蕭聿是律所合伙人,大家都叫他主任,只有向箏和程序,一口一個蕭律。
王世安看熱鬧不嫌事大,連忙招呼:“蕭聿蕭主任嗎?趕快請進來啊!”
老板都發話了,前臺更沒二話,噔噔噔又跑開了。
蕭聿只帶了一個助理,打開會議室門時,看到里面這么多人,不禁有些驚訝:“人這么多,這是什么群英薈萃?”
“眾位董事聽說蕭大律您,要租下一整層作為企業辦公,高度重視,都要來一睹您的風采呢!”
向箏面不改色,上下嘴唇一翻,開始胡謅八扯,偏偏還說得一本正經。
眾董事中,不乏認識蕭聿的,畢竟他頂著帝都離婚官司第一人的名號。
在這高端圈子里,哪能保證都一婚到底呢?認識的紛紛低下了頭,不認識的,也都不發,靜觀其變,生怕再出現像上一場那樣尷尬的事情。
王世安覺得越發有趣了,招呼蕭聿:“蕭主任,你還租什么啊,直接買了就是。出租二十年,租金抵得上購買費用了,還得了一個企業總部。你們律所,也不差錢吧?”
“時疫不知什么時候結束,我只對共享辦公感興趣。向總,合同準備好了嗎?我在陳少那買了一幅畫,還想著以后軟裝,擺在辦公室里提氣呢!”蕭聿說道。
董事們又意識到一件事,蕭聿和陳廷舟肯定是認識的,談之間那么熟稔。在這個交往中,向箏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蕭大律,這個恐怕要等等。公司正商討誰來接管我的位置,到時候你簽約時,就和新營銷總簽好了。反正都是世安嫡系,大家遵守同一套企業文化。”向箏凝視著董事辛,緩緩回道。狗屁企業文化,在她心里,這兒的企業文化就是派系爭斗,嫡系欺凌旁系罷了。
蕭聿眉峰鎖緊,雖然沒有發作,但威嚴盡顯:“我管他嫡系還是什么,我只信任你,要和你簽的。你不簽那就拉倒唄,我也不是非租不可,完全看你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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