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老話叫‘久病成醫’,你好歹也聽過我說了那么多案子,多少也應該有點分析能力了吧,而且你又是寫小說的,想象力肯定比我豐富。”
“呵呵,你的案子還真是‘不好聽’啊,看來今后我要少聽點了。”
“現在你是跑不了了,至于今后多聽少聽的,再議。”凌風笑道,“總之我現在需要你配合,給我一點新的靈感,或許有些東西我這個當局者被蒙蔽了,你身為旁觀者,反而能看到。”
“我盡量吧。”
我心情忐忑,平時我們相聚都是閑聊,說到案子都是他說我聽,一起討論一件還在偵辦中的案子,這還是頭一遭。但不可否認,我內心還有些小激動和興奮。
“你別當成是在分析案子,就當成是你在寫小說。”
我靠在沙發上,思索了片刻,說道:“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凌風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綜合你所說的情況,如果是讓我發揮想象力,首先我不會認為有兩個小丑,而是會把小丑定位成一個患有多重人格癥的人。”
聞,凌風露出詫異的神色。
“你是說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只是一個醫學名詞,它分為心因性失憶癥和多重人格癥。你之前的案子不是也有遇到過,而且這也是很多偵探懸疑小說或者影視作品經常用到的橋段,一個人具有兩種或者多種不同的人格,在缺少證據的前提下,這一類型的罪犯往往會給調查帶來麻煩。”我說道。
“你為什么會這樣認為?”
“八年前小丑作案,你們從他的作案特點得出結論,他對已婚并且對男人有怨的女人帶有恨意,而且還是由于童年陰影造成的。而大部分的臨床醫生也都同意童年經歷和人格障礙有一定的病因學關系,正是因為長期生活在壓抑的環境下,加上本身性格的原因,才會分裂出一個與本身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來保護自己。”
“嗯,這一點當時趙老也有提到過,只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小丑,都被先入為主的思想束縛了,所以誰也沒往其它的可能性上想。”
“還有,多重人格的橋段也讓我把男死者在逃出魔掌那晚所聽到的小丑打電話的細節串聯了起來。”
其實話說至此,以凌風的頭腦,肯定已經能猜出八九成了,不過他沒有反客為主,而是繼續讓我發揮想象力。
“那晚小丑并不是在打電話,而是在自自語,是他兩個人格間的對話,當時山路漆黑,加上男死者在那種場合下心里肯定很害怕,清醒后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逃跑,沒能做出正確判斷也不足為奇。如果是我的小說,我會這樣為后續的發展埋下伏筆。”
凌風看著我,片刻后,他豎起大拇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可以啊,金泓瀚同志,細節觀察非常仔細,說的也都在點上。”
“呵呵,辦案我肯定是個門外漢,但要讓我寫小說,編故事,那可是我的強項。”
“那你就繼續吧。”
見凌風認可了我的想法,我更加自信了。
“接著是那個跛腳的鞋印,我認同你們所說的‘傷愈復出’的觀點。不過因為我已經搭好了多重人格這個框架,所以這里我會利用這個鞋印做文章。”我喝了口茶,“小丑八年前遭遇了意外,導致左腳行動不便,所以銷聲匿跡了八年。然而如今他康復了,再次作案。不過在正常情況下,他還是一個跛腳的人,平時根本沒人會把他和殺人兇手聯系在一起,而因為多重人格癥,他分裂出的人格是行動正常的人,這自然就能解釋通為什么現場留下的證據和監控有出入了。”
“那他的跛腳到底康復沒康復?”
“身體上是康復了,但心理上沒有,這種情況在臨床上也有案例。所以用這個題材寫小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凌風沉默了片刻,應該是在斟酌我說的話,片刻后,他臉上的愁容逐漸消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果然有一套啊,你的小說可真沒白寫,而且目前來說,我覺得還挺合理的,暫時沒發現什么毛病。”
“那是你自己這次心太急了,有些亂,不然以你的能力,想到這些應該不算難事。”
“行啦,你就別跟我這謙虛了,咱們兩個之間不玩那些虛的,相互恭維就沒意思了。”
“我可不是恭維你,只是你這次真的有失水準了。”
“我也是普通人嘛,也是會受情緒影響。”
凌風重新泡了一壺茶,然后說道:“行了,咱倆就別浪費時間了,閑聊有的是時間,還是繼續案子。再發揮你的想像力,幫我想想現在小丑是根據什么來選擇目標的,為什么和八年前不一樣了。”
“這方面我剛才也粗粗想了一下,不過頭緒也很混亂,一時間你要讓我說出個門道來,太困難了。這樣吧,我想到哪,說到哪,你就湊合著先聽吧,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行啊,你就敞開了說吧。”
“你根據前期的調查,判斷小丑是從小說大賽里選擇目標,又或者小丑隱藏在里面,無可厚非。可是第二起,啊,不對,應該是第三起案件才對,編輯楊丹的遇害似乎否定了你之前的判斷。從我的角度看,小說大賽不太可能,因為涉及的面太廣了,尤其是這種網絡的比賽,更是天南海北的什么人都有,你們是有主辦方提供資料才方便了調查,但是小丑根本不可能輕易拿到這些資料,除非他就是主辦方的內部人員,不過這方面你們也查了,沒有可疑,所以我認為小說大賽應該只是個巧合。巧合影響了案件的調查,這在小說里也經常會用到,現實中也存在這樣的情況。”我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說道:“我剛才注意到了一個你說的細節,或許是因為都是寫作的,所以對‘抄襲’這個話題比較敏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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