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川和郭淮親如兄弟,這一點萱兒也是知道的。
小兄妹倆用眼神交流著想法,柳薔已經麻利的收拾出來熱騰騰的飯菜:“吃點熱乎的,暖暖身子睡一覺,明天帶你去見你娘親,她一定會高興壞了。”
謝銘鈺不餓,但還是吃了半碗雞絲湯面,萱兒也跟著蹭了一頓。
雖然柳薔和葉七還有很多很多話想問他,但謝銘鈺吃飽之后,及時打了兩個哈欠。
柳薔就絕對舍不得再讓他熬著了,趕緊收拾床鋪,把他洗干凈后塞進暖烘烘的被窩里,又靠在床邊給他哼搖籃曲,哄著他睡覺。
謝銘鈺雖然不需要人哄睡,但仍舊覺得溫暖。
從來沒人會這么哄他睡覺,小時候他待在向風瑤身邊,向風瑤不允許任何人對他有好臉色。
爹爹雖然不會這樣對他,但爹爹很忙,也并不覺得對男孩子嚴厲一點有什么問題。
原來被真正在乎自己的人愛著,寵著,是這樣的感覺。
謝銘鈺閉著眼,聽著外祖母悅耳的哼唱,從身體到精神,都似乎被晾在了冬日的暖陽下,飄悠悠的,好像云朵兒。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他一下子坐起來。
“是我,別怕,哥哥!”萱兒跳上床來,也鉆到被窩里,“哥哥,我也想在這里睡覺!”
原來是萱兒。
謝銘鈺立即放松下來,但是搖了搖頭:“男女三歲不同席,咱們都五歲了,不能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那說的是外人,哥哥,我們可是親兄妹啊!”萱兒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小臉蛋兒,“哥哥,我想跟你說說話。”
謝銘鈺想了想,也就躺了下去。
小兄妹倆面對面。
“哥哥,你這段時間,都在哪里啊?”萱兒問,“剛才外祖母和葉公公在,我就沒有問你。”
對著她,謝銘鈺沒什么好隱瞞的,就輕聲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萱兒跳起來:“什么?一開始把你從莊子帶走的人,是我二師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是救了我。”
“秦洛川既然答應要送你回宮,怎么又變卦了?我看他也不像壞人啊!”萱兒現在不想叫他秦叔叔了。
謝銘鈺道:“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緣故,但遇到你之后,我知道了。”
“什么?”
“你說娘親嫁給了秦洛川。”
“是啊。”萱兒眨眨眼,“你該不是要說,秦洛川這么做,全都是為了咱們的娘親?”
“恐怕是的呢。”
“他瘋了?”萱兒震驚,“秦洛川喜歡阿娘,卻要關著阿娘的兒子,阿娘若是知道了,會生氣的呀!”
“大概,他是太喜歡娘親了,喜歡到愿意違背自己的意愿,做一些他本不會做的事情。”
“那他就是個自私的人!”萱兒憤怒的說,“他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傷害無辜的哥哥,也間接傷害了娘親啊!我討厭他了!”
謝銘鈺拉她進被窩:“別著涼了。”
萱兒乖乖躺回去,還是生氣,扭動著小胳膊腿兒:“哥哥,你不知道,自從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后,又看到那具假的尸體,娘親的心都碎了。秦叔叔如果真的喜歡娘親,怎么能舍得讓她一直這么難過?”
“其實秦洛川決定放了我的。這說明,他心里還是在意娘親的感受。”
“他哪里要放你走?”萱兒冷笑,“你還不知道呢,郭淮帶你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皇宮,而是西山!”
謝銘鈺微怔。
萱兒道:“要不是我路過,看到他穿著夜行衣不像個好人,路見不平把他攔下來的話,你現在已經到了西山土匪的手里啦!”
謝銘鈺皺眉:“可是我總覺得,秦洛川不會是要殺我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哥哥!”萱兒哼唧,“既然他是壞人,欺騙阿娘,還要殺你,那我就不能饒了他。”
“萱兒,你可別亂來哦!”謝銘鈺趕緊攔住她,“他是秦洛川,是西北的主心骨,沒了他,西北的那些土司造反,朝廷怎么辦?”
“那你說要怎么辦?”
謝銘鈺慢慢吞吞的說:“關于秦家這事,暫時得瞞著。”
“可是秦洛川要殺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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