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回去了。”
“你可以阻攔我試試。就算天塌了,我也要回去。”向云疏盯著他,“除了我娘和萱兒,師父和師兄師姐,就是我最在乎的人。為了他們,我可以做出任何事。”
這最后一句話,她咬得極重。
謝淵沉默了會兒,說:“你四師兄已經死了。”
向云疏愣住。
“你胡說!”萱兒猛地跳起來,大叫,“謝銘鈺的爹爹,你胡說八道!我四師伯沒有死!”
方啟正駕著馬車,聽的心驚膽戰。
雖然他一直沒有語過什么,但他作為太子身邊最親近的金吾衛統領,很多事情都在心里自己琢磨。
馬車里那位過于活潑膽大的小殿下,他一直懷疑根本就不是真的小殿下。
聯系到剛才聽見他喊出去的那句話,方啟正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方啟正立馬扯袖子里撕下兩團布,揉一揉塞進了耳朵里。
馬車里,萱兒還在哭。
“萱兒,你安靜下來。”向云疏開口,聲音冷靜的不像她。
萱兒癟癟嘴,硬是憋住了,但還是淚汪汪的瞪著謝淵。
向云疏緩緩說:“太子殿下,我希望你不要拿我師兄的命開玩笑。萱兒出身在滂沱山,在那里長大。這世上最疼她的人,就是她的幾位師伯。對她來說,師伯們比父親的分量,重要得多。”
謝淵看了眼萱兒,說:“我不想瞞你們。丁白衣的確死了。”
“你怎么知道?”向云疏立即追問。
“因為……”謝淵停頓了下,才繼續說,“是我派人去攔的他們。”
向云疏瞳孔微縮:“你,派人去殺我師兄師姐?”
萱兒下意識抓住了娘親的衣袖,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但她記著阿娘的話,要安靜。
于是她使勁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小小的身子忍得一顫一顫的。
“為什么?”向云疏緩緩問。
“因為我以為……”謝淵緩緩垂下眼簾,“我以為萱兒是你和丁白衣的孩子。我知道這件事不可能一直瞞得住你,與其讓你自己發現真相,不如我自己坦誠。其實我的本意,并非要殺他,而是……”
“你以為你坦白告訴我,你就不恨你,是嗎?”向云疏打斷他,一字一句說。
“我沒想到他會死。”
“你竟然殺了我的師兄。”向云疏雙手死死握住拳頭,瞪著他,大顆大顆眼淚掉落下來,“謝淵,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還殺我的師兄。我與你有什么仇怨,你要這么對我!!!”
她臉色一片慘白,耗盡了真氣和受傷的身體搖搖欲墜。
然后忽然噴出了一大團血,倒了下去。
“阿娘!”萱兒大哭出聲。
“云兒!”謝淵臉色大變,連忙上前。
“你走開!”萱兒一把推開他,滿臉淚水鼻涕的沖他吼道,“不許你碰我阿娘,你殺了我的丁師伯,我恨你死了!”
謝淵怔住。
萱兒抱著娘親的身體,嚎啕大哭:“阿娘,你醒醒啊,你不要丟下萱兒,你還要帶萱兒回去的啊!停下,馬車給我停下!”
她聲音極大,即便賽住了耳朵,方啟正也還是聽見了一些動靜。
他連忙勒住馬,回頭問;“怎么了?”
萱兒用兩只小胳膊樓住娘親,哭著說:“我要帶阿娘走,再也不去那個臭皇宮了!謝銘鈺的爹爹,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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