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接過信,抽出來看了眼,見上面的地址是城外一個琉璃廠,且信上只有這么一句話沒頭沒尾的話,“這什么意思?”
葉七搖搖頭:“奴才不知。這信……”
“寄出去吧。”謝淵把信還給他,“只要不離開東宮,她的要求都滿足她。不必再到這里匯報。”
“奴才遵命。”
葉七恭恭敬敬出去,依照地址,把信寄了出去。
傍晚,陳福來到四六小院,說:“殿下待會到這里用膳過夜,影良媛要做好準備。”
向云疏嘩啦嘩啦磨藥,頭也沒抬:“知道了。”
很快,滿滿一桌晚膳就送了過來,小小院落頓時飄滿了香味,和藥味混在在一起。
一直到天黑透,謝淵才姍姍來遲。
他脫掉外袍,露出里面裹著錦帶的緋色長衫,窄腰闊肩,緋色衣衫襯得面如冠玉。
“過來陪孤用膳。”謝淵凈手后,坐到桌邊,看了眼依舊坐在廊下磨藥的向云疏。
“快磨好了。”
片刻后,向云疏收起東西,站起身,拍拍衣衫,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就吃。
“聽說你一整天都在這里磨藥?”謝淵看了眼她的手,“你需要什么藥,太醫院都有,讓葉七去取便是。不必親自磨。”
“你不懂。”
“什么?”
“我要配制的是毒藥,太醫院怎么愿意給?”
“你……”謝淵夾菜的手頓住,“你要給誰下毒?”
“整個東宮。”
“不要發癲。”謝淵繼續吃菜。
“你信不信你吃的菜里,就有我下的藥啊?”向云疏一雙星眸,灼灼盯著他。
謝淵的手僵住,不知是該繼續吃,還是把嘴里的菜吐出來。
因為對方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可是跟著容蒼瀾學了五年醫術,并且被他作為最得意的弟子,送了下了山。
她的醫術,毋庸置疑。
很快,謝淵就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也變得酸軟無力。
筷子啪嗒掉到了桌上。
在倒下去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瞬間,謝淵心中閃過一絲懊惱。
他為什么偏偏要找滂沱山的人救她!
當年他無意中主動給滂沱山送了個天賦卓越的徒弟過去,增加了容家的實力的同時,在五年后的今天,一記回旋鏢飛來,又坑了他自己。
作孽啊。
“謝淵,謝淵?”
謝淵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臉頰,于是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向云疏那張明艷至極的臉龐。
她已經摘掉了戴了一整天的帷帽。
與五年前畏畏縮縮膽小如鼠的小藥娘相比,現在的她,眸底多了幾分狡黠,容貌身量都張開了一些。
從嬌弱清麗,變得闊然明艷。
她身上多了蓬勃的朝氣,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似乎盛滿了深藍夜空中細碎的星子。
“頭暈嗎?”她蹲在他面前,關心地問。
“你給我吃了什么?”謝淵想起身,但身子依舊酥軟無力,不免心中大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