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抓起高幾上的一個瓷瓶,朝謝淵身上砸去。
謝淵連忙避開。
向云疏撲過去揪住他的衣襟:“你現在就把萱兒放了,讓她回客棧!你要是傷她一根頭發,我讓整個皇宮陪葬!”
“你能不能冷靜點聽我說!”
謝淵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大,握住她肩膀,試圖讓瀕臨崩潰的向云疏冷靜下來,“我只是把她送到了我名下的一處莊子里,那里很安全,會有人妥善照顧她,絕不會讓她受委屈!”
“如果我試圖離開,你就會傷害她,是嗎?!”
“只要你安分,我保證她的安全。”
“你混賬!”
向云疏氣得眼前陣陣發黑,扶著門框幾乎站不穩身子。
謝淵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向云疏蹲到地上,有點起不來。
謝淵把她抱到床上,嘆氣:“你何必這樣?我都說了,只是把你的女兒換個地方照顧、其實這樣何嘗不是保護她的安全?”
“你干這樣無恥的事,你還有理了!”
“你就這么不想留在東宮?”謝淵看著她氣憤的模樣,心中也生出幾分怒意,“你就這么離不開你在外面的那個野男人?聽聞你和他的女兒有一點變故,你就幾乎崩潰。對于你我的孩子的狀況卻漠不關心!在你心里,到底誰比較重要?”
“你說什么瘋話?”
向云疏已經慢慢冷靜下來,“我若不在意那個孩子,怎么會在這里?”
“那你能不能耐心等一段時間,就算是為了鈺兒?”
向云疏反問:“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謝淵沉默。
“我累了,現在要休息,你走吧。”她轉過身去,面對著墻壁,留個后背給謝淵。
謝淵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她發出輕微的悠長的呼吸聲。
他靠過去一看,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
說睡就睡?
謝淵還以為她說自己累了,只是要趕他走的借口。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體質就差到這個地步?
謝淵想到五年前蘭嬤嬤說過的話。
那時向云疏已經離開皇宮,蘭嬤嬤才告訴他,做藥引是一件極為傷害身體的事情。
尤其是對女子來說。
不論是服用大量的湯藥,還是大量放血,都足以令她身心受創,縮短壽命。
在滂沱山的神醫谷待了五年,看起來她受到了很好的照顧,不僅身量長高了一些,精神也很好。
謝淵以為她已經好了。
但現在,他意識到,做藥娘帶給她的傷害太大了。
即便在滂沱山養了五年,也還是脆弱得如同一株溫室里的蘭花。
他把她的鞋子脫掉,給她蓋上薄被,看到她瑩白如月的明麗面孔,忍不住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撫了下。
“我雖然累,但不是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