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還怕她在京都出什么事嗎?等等她自然就回來了。”
“我不是怕她出事,我怕她京都里的人知道咱們容門養了個小霸王,影響師門名聲!”
范青蓮跳下馬車,“你看著小師妹,我去找她。有十年沒有回京了,正好我去見個老友。”
這時客棧的掌柜走出來,來到丁白衣面前,恭恭敬敬說:“四先生,要不就讓小先生回客棧里歇著吧?”
“這輛馬車你們布置的不錯,她應該不會覺得不舒服。”丁白衣看了眼馬車里的向云疏,“而且她已經睡著了,就不要隨便驚動了。”
馬車外表雖普通,但里面卻極為華麗,甚至是奢侈。
向云疏躺在厚厚的蠶絲綾被上,蓋著一條全蜀繡的薄被,頭下枕的是一個小巧的白玉枕。
掌柜的笑道:“既然如此,四先生進來喝杯茶坐會兒?小的給您準備了極品雀舌。”
“我也懶得喝茶,你忙你的去,不必理會我。”
掌柜的又道:“四先生,金鋪那邊送來個消息,說咱家萱小姐去買過東西,付錢用的是宮里的印章,簽的白條子。”
“嗯?”丁白衣摸下巴,“這孩子已經開始搶皇子公主的東西了嗎?哎呀,真有意思。”
掌柜的笑道:“倒是沒多少錢,不過,既然是宮里出錢,金鋪的老黃就沒有客氣。”
“我知道了。”
丁白衣揮手打發了掌柜,從腰間解下一個葫蘆,拔開塞子,朝嘴里灌了一口酒。
“四師兄,你又喝酒。”馬車里傳來一道帶著濃重睡意的聲音。
丁白衣回頭笑道:“你怎么醒了。”
“你剛才和掌柜說話的時候,我就醒了。”
向云疏坐起來,沒骨頭似的趴到馬車窗戶邊緣上,單手撐著下頜,頂著有些蓬亂的頭發,懶洋洋的,滿臉困倦。
“三師姐和萱兒呢?”
“三師姐去找她了。”
“萱兒太皮了,下次我可不敢帶她出門了。”向云疏伸出手,“給我來一口。”
“你不能喝。”
“你當我不知道嗎,這是大師兄調的藥酒!”向云疏伸手抓住他衣襟,“還是改不掉這小氣性子,我實在困倦,給我一口醒醒神。”
“哎呀哎呀,你怎么跟土匪似的,還明搶上了?”丁白衣不理會被她揪亂的衣裳,死死護著酒葫蘆,“我這里還有好東西,你別惦記我的酒!這酒可不是你能喝的,大師兄知道了會打死我!”
“什么好東西?”
“松手先。”
“快點。”
“催命鬼。”丁白衣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小的紫色玉瓶,“拿去吧,五師弟專門給你做的補藥。”
“五師兄又有新藥了?”向云疏歡呼一聲,接過藥瓶,倒出來一顆塞進嘴里,然后長長嘆了口氣,“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五師兄的藥了。”
丁白衣搖頭:“瞧你這藥癮重的,長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你身子弱,時常不舒服,但你不要只圖一時的舒坦……”
“四師兄,別啰嗦。”
向云疏慵懶的趴在馬車窗戶邊上,閉上眼,囈語般的念叨,“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
聲音漸漸小了,然后沒了動靜。
丁白衣回頭看了看她,發現她又睡著了,便小心翼翼把她的頭扶起來,放到馬車里躺下。
不遠處的巷子拐角處,謝淵坐在馬背上,遠遠看著這一幕,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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