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能殺死一位王的只有長槍,就連懸鋒的嬰兒都明白這個道理。”克拉特魯斯當然明白萬敵的意思,但他代表的不僅是自己,還是奧赫瑪所有的懸鋒子民。
    況且。
    “我曾向你的母親發誓,要以生命捍衛你的王冠,但我未曾想過,歌耳戈之子會帶頭質疑…背叛懸鋒精神。”
    “歌耳戈…你的母親與懸鋒城的建立者同名,她的作為也配得上這名字的重量。但你若要遠離她的榮光,做個逃兵…恕我無法再獻上自己的忠誠,邁德漠斯。”
    還是到了這一步,萬敵心中一嘆,“我本想與你共議族人的未來。但…現在似乎不是時候。”
    “走吧,萬敵。”克拉特魯斯冷哼,“那些黃金裔是這么稱呼你的,走你自以為正確的道路。你骨子里是個我行我素的戰士,一旦下定決心,沒人能阻止你。”
    他轉身背對萬敵,挺直的腰桿似乎佝僂了幾分,“不要妄圖否定懸鋒的傳統…我們身在奧赫瑪,但永遠是紛爭的子民。”
    即便如此,萬敵還是爭辯道:“在行將毀滅的時代,談論血統沒有意義。”
    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克拉特魯斯側首,“少主,記住:切勿將軟肋示人,一頭雄獅絕不應混跡于它的獵物之中……”
    “尤其,是它足以主宰整片戰場的時候。”
    芙芙: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萬敵該如何說服懸鋒子民,他們的信仰已經深入骨髓,除非直接斬斷。
    溫迪:雖然獲取的信息只有少部分,但通過萬敵得知,懸鋒王朝如今的制度應該已經陷入腐朽,不適合在末世生存,因此他才會拒絕成為半神。
    遐蝶:格奈烏斯閣下也曾說過,懸鋒精神早已被世人曲解,不再是它的本意。
    瓦爾特:萬敵的信念其實很堅定,問題的關鍵是族人想要歸鄉的心,這是他難以解決的事情。
    星期日:克拉特魯斯其實很清醒,只是不愿面對現實。
    克拉特魯斯:哎,我愧對殿下啊。黃金裔為了翁法羅斯的未來而努力,我們卻局限于眼前。紛爭不是為戰而戰,而是為守護而戰,是榮光蒙蔽了我們雙眼。
    萬敵:吾師,您不必自責。在我做出決定之時,便早有預料,我從不后悔。
    哲:推翻傳統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極度困難的壯舉。
    ……
    “歐利龐,這孩子沒做錯任何事!”歌耳戈,萬敵之母跪地試圖說服,“這是一場謀殺!別讓嬰孩無辜的鮮血玷污懸鋒人的榮耀——別把軟肋暴露給你的敵人!”
    王歐利龐將還是嬰兒的萬敵高高舉起,懸于冥河之上。
    “夠了!朕心意已決。尼卡多利的戰魂必須用這孩子的命延續。”
    “我們…必須拯救懸鋒城。”
    “荒謬!”歌耳戈大喝,“他的手連槍頭都舉不起來,你覺得他能威脅到懸鋒城?”
    “你要是真這么做,那才是斷絕了懸鋒的血脈——讓我們千百年的榮光變成徹頭徹尾的笑柄!”
    歐利龐搖頭,“你忘了,懸鋒人不相信血脈。我們的王只能從浴血的角斗懸鋒祭典中誕生……”
    “至于懸鋒城千百年來的榮光,那本來就是個笑話——殺戮就是殺戮,為虛榮而高興的sharen兇手,并不比翁法羅斯最兇蠻的野獸更高貴。”
>>    可笑!
    歌耳戈揭露真相,“大不慚!你,還有懸鋒諸王,你們的每一頂王冠,哪個不是從父輩的尸身摘得……”
    “可現在呢?難道你想用短短幾句話,洗清自己染血的雙手么?”
    歐利龐看向手中的小萬敵,“不,恰恰相反:我正要結束這血腥的循環…就從這孩子開始,就在我染血的雙手中結束。”
    “你做不到,歐利龐!”歌耳戈看透了這個男人,“你只是一個懦夫,一個只敢將屠刀揮向自己骨肉的卑鄙小人,弒親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