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狀,氣得咬了咬牙。
轉身走向陸聞州時,又揚起笑容。
解釋道,“聞州,你知道的,小辭就是這個脾氣,你別介意,我一會兒收拾她。”
陸聞州笑了下,可看向餐桌上和諧相處的兩人時,眼里卻是暗沉。
“沒事,您也別怪小辭。”
老太太嘆了口氣,讓他過去坐。
溫辭聽到腳步聲,微微皺眉,想到什么,忙放下筷子,去拉身旁的凳子。
但還是晚了一步。
老太太先一步拉開了凳子,讓陸聞州坐下。
陸聞州沒有推辭,道了謝后,坐在了她旁邊。
這個餐桌不大不小。
兩人并排一坐,因為靠得近,就顯得頗為親昵。
傅寒聲看了眼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手臂,手中的茶杯微微收緊。
老太太笑了笑,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們之前都坐在左邊,現在坐在右邊,會不會不習慣?就這一次,下次再坐左邊。”
傅寒聲側臉微微緊繃,按著杯沿的指腹用力到泛白。
他聽出這話的意思了。
——一來,溫辭和陸聞州之前關系很好。
——二來,他是第一次來這兒,也將是最后一次來這兒。
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不而喻了——老太太不同意他和溫辭。
陸聞州諱莫如深看他一眼,眼里是男人之間才懂的意思。
他對老太太說,“沒關系奶奶,我和小辭坐哪兒都行。”
傅寒聲同他對視一眼,面色冷沉。
溫辭正往旁邊挪,不想靠陸聞州那么近,最后忍無可忍,直接站起身,結果就聽到了老太太和陸聞州這兩句話。
她一下子就怒了,受不了傅寒聲委屈,皺眉控訴老太太。
“奶奶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和陸聞州之間那點事都多少年前發生的了?現在早就變了,誰稀罕跟他坐在一起?”
老太太笑容僵在臉上,瞪了瞪眼睛,提醒她,“溫辭。”
溫辭沒理會,轉而冷冷看向身旁的陸聞州,聲音更冷。
“陸聞州,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你知道嗎?我奶奶思想頑固,不知道避嫌,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避避嫌啊!”
陸聞州被懟笑容全無,迎上她疏冷的目光,心中一片潮濕。
“小辭……”
“別這么叫我!”
溫辭厭煩皺眉,隨之,抬眼看向對面的傅寒聲。
男人這會兒眉梢輕挑,冷峻的面龐好似冰雪消融,明顯心情很好,也在看她。
她淺淺彎唇,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只有我家人和朋友才能那么叫我,你是我什么?”
陸聞州察覺到兩人間的眼神交流,心中又是一刺。
他攥緊了手,苦苦抿著唇瓣,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溫辭明顯不待見他,說多了,也是自找難堪。
就在這時。
老太太忍無可忍的開了口,“好了溫辭,坐回去!”
溫辭沒應,朝傅寒聲走去,想帶他離開這兒。
老太太握住她手腕,低聲說,“溫辭,你要氣死我是嗎?”
溫辭腳步頓住,猛的回頭看向老太太,喉嚨里堵了一口濁氣似的,不上不下的,難受的要命。
老太太點到為止,松開她的手,坐回凳子上,給陸聞州倒了一杯茶。
陸聞州余光掃過溫辭的背影,接過茶杯,“謝謝奶奶。”
“客氣。”
“……”
溫辭聽到兩人和聲和氣的聲音,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傅寒聲受的委屈,胸口憋著一口氣。
她晦澀側首,看向傅寒聲。
傅寒聲也在看她,眼神示意她坐回去,不要和奶奶鬧。
溫辭皺眉。
傅寒聲薄唇微啟,安撫她:乖。
溫辭內心掙扎,老太太再度出聲,語氣明顯淡了幾分。
“別杵著了,坐下吃飯。”
溫辭咬咬唇,最后還是坐了回去,凳子拉開很多,她不想靠近陸聞州。
陸聞州看了她一眼,喉結發緊。
老太太當然也看在眼里。
她用公筷夾了一個蝦給陸聞州,說,“小辭最愛吃這個,但又不喜歡剝皮,你之前總是慣著他,看看都把她慣成什么了?”
“小性子一籮筐!”
溫辭聽著,嘴里的飯菜,食之無味,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忽略,繼續說著,“除了你,誰能受得了她十年啊……”
十年,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能從一而終的,微乎其微。
意有所指。
傅寒聲垂下眸,冷薄的眼皮,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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