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掉頭,半小時后,抵達星月樓。
溫辭道了謝,在前臺帶領下,去了樓上包廂,點了菜后,便又是漫長的等待了。
溫辭心愈發沉重。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距離晚會開始,剩下不到兩個小時了,包廂門才被推開。
張崇文來了。
他依舊斯文矜貴,一身英式西裝,外套慵懶搭在臂彎,襯得他身形頎長挺拔,玉樹臨風。
他見她等的趴在桌子上都快要睡著,目光深邃了幾分,走近歉意一笑。
“抱歉,事情有點繁瑣,等久了吧。”
溫辭忙起身,尷尬極了,她沒睡,只是閉眼在想事情。
她搖搖頭-->>說,“也沒有等很久,張總您坐。”
幫他拉開凳子。
張崇文掃了眼她雙手,坐在了凳子上,修長的手指微微扯了下領口的溫莎結,問她,“溫小姐想跟我談什么私事呢?”
溫辭迎上他高深莫測的目光,喉嚨窒了窒。
像他這樣的上位者,總有種讓你無處遁藏的能力,你的心思,在他面前,跟白紙一樣。
溫辭無力垂下眸,怕適得其反,索性跟他挑明了說,一直賣關子,挺沒意思的。
“張總,其實我今天找您過來,是想跟您談談設計圖的事。”
話音落下,餐廳里便陷入了沉靜,周圍的氣壓也低了很多。
她明顯感覺到了男人的不滿,但她必須這么做。
張崇文往后靠在椅背上,幽邃的眼神,鋒芒畢露,上下打量著她,似笑非笑說。
“這就是溫小姐口中的私事?溫小姐是覺得我好忽悠?還是覺得晚上的宴會對我來說,是兒戲?”
溫辭如芒在背,指尖緊張的攪緊。
正想說什么。
男人又笑了下,“那就說說看,你如果能說服我,或者能給我什么做替代,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但要是不能……”他輕呵了聲,意味深長。
溫辭怔了下,捏緊指腹,惶惶抬起眸,直接撞進了男人暗沉的眼眸里。
她張了張口,“張總缺什么?”
張崇文微微挑眉,深邃的眼里高深莫測,看著她,“你能給我什么?”
溫辭抿唇不語。
張崇文笑了下,抬腕看了眼手表,“溫小姐不說話,那我就走了。”
說完,便要起身離開,一分一秒都不打算跟她多耗。
溫辭心頭一跳,忙走過去攔住他,說道,“張總,您發給我的那些微信,是……什么……意思?”
張崇文停步,垂眸看她,“溫小姐覺得?”
溫辭仰頭,同他對視,因為擔驚受怕了一下午,臉色有點白,眼眸濕潤……看著像是幼獸,挺讓人失控的。
張崇文微微瞇眸,走近她些許。
清洌的荷爾蒙氣息頓時撲面而來,溫辭肩膀縮了縮,下意識別開腦袋,往后退。
張崇文瞇眸,沒再向前了,低沉道,“溫小姐,你要是這樣,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也沒興趣找一個時時刻刻都需要我哄著的女人。”
溫辭心里波瀾翻涌,“所以,張總發給我的那些消息……”
張崇文笑了下,微微低頭靠近她,聲音帶著成年男人的侵略性和曖昧。
“我在你身上耗費了這么多精力,我想溫小姐是個聰明人,你今天主動找我,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溫辭心尖兒一跳,偏頭躲開,往后推去,脊背直接貼在了冰涼的墻面上,汗水與冰涼相撞,激得她打了個哆嗦。
抓緊掌心,她惶惶對上男人深邃不滿的目光,說道,“張總誤會了,我今天約您過來,只是想談談設計圖的事,想求您再寬限我一點時間。
“呵。”張崇文睥睨著她,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徹底冷下了臉,耐心也告罄了,“溫小姐,你以為我張某是開善堂的嗎?”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懂我的意思。成年男女,不就這么個事嗎?”
“我在你身上耗費了太多精力,也一而再的退步。”
“既然你依舊不領情,那我們就沒得談了,我也不喜歡不識好歹的女人,更不喜歡玩強迫那一套。”
“今晚的晚會,你好自為之吧!”張崇文涼薄看她一眼。
這些年他看上的女人并不多。
而眼前這個又是他費了一番心思的,沒吃進嘴里,的確可惜。
但,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著實不配讓他一而再的退讓。
溫辭聽著,心里大起大落。
尤其那句——在你身上耗費了太多精力。
她恍然,心里忽然升起一陣后怕,偏頭看向拎起西裝外套、冷然走向門口的人,唇瓣顫了顫,問道。
“張總,所以一開始,這個項目,就是你給我設下的套,對嗎?沈明月,也是你的一個棋子?”
故意對她好,讓她放松警惕,然后再任由沈明月挑釁諷刺她,讓她入套。
藏得夠深。
張崇文腳步微頓,聞回頭看了她一眼,忽然提步走近。
溫辭驚呼了聲,心頭惴惴,轉身就要走。
而男人身高腿長,動作比她更快,長臂一攔,就把她困在了墻和自己的方寸之間。
壓迫力十足。
溫辭尖吟了聲,低下頭,環抱住自己胸前。
張崇文微微瞇眸,直接挑起她下巴,仔細描摹她每一寸五官,從黛眉,到唇瓣……喉結微滾,“你說的不錯!我確實那樣做了,你看看,我對你用了多大耐心。”
溫辭小臉蒼白,掙扎著。
張崇文耐心不多,捏緊了她下巴,低道,“溫小姐,我說過,我不喜歡強迫人,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么跟我,要么,你好自為之!這次,你可想好了,那代價,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每一個字,都冰冷的滴在她心口上。
溫辭渾身顫栗不止,一想到她身邊一直待著一個蓄謀已久的惡魔,她就后怕。
她搖頭,用力推他,“你走開,你走開!”
見狀,張崇文也沒再自討沒趣,漠然收回手,走了!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溫辭也仿佛瞬間被抽走了全部力氣,狼狽的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跟張崇文這樣的人對峙,打的是心理戰。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太難熬……
溫辭蒼白咬唇,顫抖抬手用力擦拭著他碰過的下巴,一遍又一遍,直到那處發紅發痛,才停下來。
從兜里掏出一枚金屬物件。
——是一個小型錄音器!
索性,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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