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
溫辭小臉還紅紅的,想到什么,她下意識去摸身旁的位置,卻是摸到了一手的溫涼,全然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溫辭小臉懵然,又抓著被子嗅了下。
也沒有熟悉的味道,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膩想……
她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失落的埋進被子里。
忽然間感覺到什么。
她直起身,茫然的摸了下右臉上的紅痕,奇怪的不那么疼了,明明昨晚睡前還火辣辣的……
難道是……
溫辭心口砰砰跳著。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護理師走進來,看到她捂著受傷的側臉,呀了聲,焦急走過去攔她。
“溫小姐,傷口還在恢復,不能碰!不然會感染,雖說你這個傷口沒有出血,但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溫辭心中一暖,笑了笑。
轉念想到什么。
她目光期待的問,“我臉上的藥,是……你幫我上的嗎?”
護理師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聞頓了下,回頭沖她一笑。
“是啊,不是我還能是誰?我早上過來的時候,你還在睡,我就幫你擦了藥,這個藥膏是外敷的,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也吸收的差不多了,一會你洗漱的時候,就可以把藥膏洗掉了,然后吃了飯,我再給你敷一次。”
溫辭聽著,面上有片刻的失落。
是啊,不是護理師,還能是誰呢?
回過神,她微微嘆息,壓著那些苦悶,傾過身抱了抱照顧她的護理師,特別心暖,“阿姨,謝謝你。”
阿姨也輕輕抱了她一下,笑著說,“不用謝,好啦,去洗漱吧。”
溫辭點點頭,下床去洗漱。
洗手間的門是開著的。
阿姨在外面擺放早餐,一邊跟她閑聊著,“昨天城西發生了一場車禍,死了一個男人。”
溫辭擦手的動作頓了下。
阿姨說,“網友扒出那個男人經常在網上散播謠,禍害了不騙人,有的人,甚至被輿論逼得跳樓自殺了。”
“就你和陸總的事,聽說也是被那個人傳出去的,他還引導輿論罵你……”
“這個惡人真是死的活該!”
溫辭腦袋嗡了下,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可她不想去細想。
不想再去想那個男人……
但那個背后捅她刀子的男人結果凄慘,確實讓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溫辭斂去思緒,匆匆放下紙巾,應了聲阿姨后,走出洗手間。
“阿姨,我一會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我想打個電話。”
溫辭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仰頭問阿姨。
她想給傅寒聲打個電話。
阿姨幫她盛了一碗湯,“當然可以。”
“謝謝。”
吃過飯。
阿姨不讓溫辭收拾,讓她去休息,溫辭訕訕,最后也只好作罷,拿著手機去陽臺打電話。
按下那串熟悉的號碼時,她心臟情不自禁的跳動。
響鈴嗡嗡嗡的震動著。
溫辭抿著唇瓣,一遍遍的想著措辭,要怎么跟他說。
“喂。”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來的擔心,“她身體不舒服了?”
溫辭心跳慢了一拍。
傅寒聲似乎起身了,正匆匆往外走,“怎么回事?嚴不嚴重?”
隔著聽筒,溫辭聽著男人焦急的關心,眼眶不自覺發熱,她抿了抿唇,叫了一聲,“傅寒聲……”
話音落下,那邊安靜了好幾秒。
傅寒聲呼吸微沉。
“有事?”
“嗯,我想你了。”溫辭毫不遮掩心意,“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傅寒聲沉默片刻,聲音聽不出情緒,低低的,“是嗎?”
溫辭笑著嗯聲。
這時,電話里有人叫了一聲傅總,開會了。
傅寒聲冷淡應下,隨后依舊毫無波瀾的問她。
“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掛了。”
溫辭敏感的感覺到他對她的疏離,沒之前那樣親近她了。
她垂了垂眸,心口空蕩蕩的。
“掛了。”傅寒聲沉了聲。
溫辭到嘴的話,頓時就被堵了回去。
她纖細的喉嚨滾了滾,想著他要去開會,悶悶的嗯了聲,“好……你先去工作吧。”
兩秒過去,電話依舊沒掛。
溫辭心中升騰起一抹歡喜,“傅寒聲……”
“溫辭。”男人語氣冷了許多,“以后別對我撒謊,別張口就說想我。”
溫辭被他冷冰冰的語氣諷刺的鼻酸,想開口辯解,換來的卻是更加冰冷的掛斷聲。
嘟嘟嘟……
溫辭看著掛斷的頁面,心酸的厲害,“我沒有撒謊……”
可沒人會回應她了。
“打完電話了?”阿姨走過來,“快入秋了,外面冷,快進來吧。”
溫辭倉皇擦了下眼角,不想讓阿姨看到她傷心,轉身迎著笑走過去,把手機給她,說,“嗯,打完了,謝謝阿姨。”
“謝什么。”阿姨遞給她一杯熱水。
溫辭笑笑,接過來抿了一口,溫熱的水流讓她冷冰的心口稍稍回暖。
她不由出神。
傅寒聲以前被她拒絕的時候,也是這么難受吧,一次次的被她這塊冰疙瘩冷了心,又一次次的自愈。
溫辭心疼的想,喝下去的水都變得心酸。
那她又怎么能放棄呢?
等出院,她要好好追他。
于是她又借了阿姨手機,給傅寒聲發了一條消息。
……
這邊,總裁辦。
方遠提醒傅寒聲會議時間后,見他依舊遲遲沒來,只好再來提醒一下。
敲了敲門,推門進去。
見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煙,周身都裹挾著低氣壓。
方遠不禁汗顏。
“傅總,還有三分鐘會議開始。”
傅寒聲彈了彈煙灰,沒回頭,聲音暗啞,“推遲十分鐘。”
方遠訝異,但也不好說什么,應下后,退出了辦公室。
一時間,辦公室再度恢復了安靜,就顯得手機振鈴聲格外突兀。
傅寒聲抽煙的動作微頓,不滿皺眉,冷眸看向辦公桌上的手機。
看清上面的消息,漆黑的瞳仁縮了縮。
傅寒聲,我沒有騙你。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傷你心的事,對不起,可不可以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我想好好追你。
煙頭燃到了指尖,傅寒聲才回過神,彈了下煙灰,冷峭的喉結不住滾動,片刻后,很壓抑地說了句。
“溫辭,你又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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