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皺了皺眉,看著姑娘纖瘦的身影,忽然覺得喉間一陣酸楚,可他不想不體面,不想在-->>她面前像個怨夫一般,跟陸聞州大動干戈,更不想把她夾在兩人中間為難。
他張了張口,覺得他們之間需要一次平靜的坦白,“小辭……”
“小辭。”陸聞州出聲,抬手拂開她掉落在臉頰上的碎發,很溫柔的說,“你不是想去普吉島嗎?我定了票,等你忙完決賽,我們就去。”
聽到這話。
傅寒聲腦袋霎時空白了一瞬。
普吉島。
他想起來了,前天晚上,他和溫辭睡在一起的時候,她刷著手機,看到了普吉島的海灘,覺得那兒景色不錯,拍照一定很好看,就對他撒嬌,讓他有時間跟她一塊去。
他對她向來有求必應,欣然應下,思索著這些日子要把未來幾周的工作加急處理,為她騰出時間,一邊抱著她,覆著她腦后柔軟的長發說,“等你決賽結束,就帶你去。睡吧,已經很晚了。”
她笑著鉆進他懷里,說好。
他們約好了的。
如今。
她竟要和陸聞州一起去?
傅寒聲目露痛楚,一時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別人已經釋懷了,他還困在回憶里,走不出來。他冷峭的喉結艱澀滾動,像是抱著最后的期待,看向沉默不語的溫辭。
他想。
如果她拒絕了,那他可以不計較。
如果同意了……
“好。”溫辭說。
輕柔的嗓音,混在風里,徐徐傳來,那一刻,傅寒聲仿若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引以為傲二十多年的自尊和驕傲,被淋得狼狽不堪。
而這些,是他掏心掏肺寵愛的女人所給予他的……
傅寒聲僵硬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的要命,看著她,無法思考,更無法說話……
說什么?
她難道不知道那是他們的約定嗎?
她難道……不知道他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嗎?
溫辭說出那些話,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勇氣。
她比誰都清楚傅寒聲是多么驕傲的人。
可。
只有這樣。
他才能對她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死心,才能讓陸聞州放低懷疑,不去咬著傅氏集團不放,才能讓她有機會得到陸聞州的信任,扳倒他。
溫辭鼻息顫抖,輕輕呼了口氣,用沾好碘伏的棉簽,輕輕擦拭著陸聞州下顎上的傷痕。
陸聞州垂眸看著她,心情好得不像話,對她剛剛的表現很滿意,他不自覺伸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身,把她攏到身前,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姿勢,然后掀眸,嘲諷般看向矗立在溫辭身后,挺拔如松的男人,笑道,“傅總要站到什么時候?”
“難不成要一直看著我們夫妻秀恩愛?”
“……”
這話相當折辱人。
傅寒聲臉色不好看,卻沒有搭理他,只是克制的看著溫辭,還在可笑的妄想一個答案。
溫辭聽著,捏著棉簽的指尖不住發顫,力道也有些不穩,她目光微沉,看了陸聞州一眼,在他再一次說出諷刺人的話時,及時開口打斷了他,“我們走吧,換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換一個安靜點的地方?
是嫌棄他打擾他們嗎?
傅寒聲心下自虐似的,思忖著,看向她的眼里,滿是受傷……放在幾年前,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在一個女人面前,一而再的讓步,一而再的放下尊嚴。
但就這一次了。
“溫辭,你真的想好了?”他沙啞開口,問她。
溫辭脊背驀的一僵。
陸聞州冷睨了傅寒聲一眼,垂眸見姑娘面不改色,并未有所動容,愉悅的握著她的手,輕笑說道,“好,換一個安靜點的地方,畢竟這兒,確實不方便。”他意有所指,“太打擾我們了。”
聞。
傅寒聲臉上的冷靜,徹底維持不下去了,寸寸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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