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兩個字,用的恰到好處,張懷武說來無意,陳亦川聽者有心,他以為蔣正寒和夏林希,是剛剛才準備在一起,而六月高考之前,兩人始終禁錮壓抑著。
他不禁心生一些感慨。
夏林希漲紅了臉頰,她原本是往前傾身,挎包也放在了腿上,他們的位置靠近墻角,桌布剛好擋在前面,小動作不容易被人看見。
然而方才舉杯子的時候,她無意識地向后靠了一點,一切的秘密就無處可藏。
某個男生驚訝之余,搭上了蔣正寒的肩膀:“正哥,你深藏不露啊,夏女神都被你搞定了,啥時候給我們講一講經驗。”
蔣正寒推拒道:“我沒有經驗。”
他松開夏林希的手,站起來倒了一杯酒:“將來有機會,給大家發喜糖。”
一番話說得平靜又平實,沒有絲毫的扭捏和緊張,不是因為他圓滑老練,而是因為他就是這么想的。
另一桌的趙寧成也笑道:“你們今后回學校,別忘了給老師發喜糖。”
夏林希一手撐腮,感到頰邊一片滾燙。
一場班級聚會,進行到了后來,每個人都離席發,玩過鬧過,笑過瘋過,不少同學也哭了,桌上的菜剩了幾份,他們的心思并不在吃上。
聚會完畢,終將散場。
從此南來北往,天各一方。
有一些同學,可能至此終年不會再見,還有一些同學,可能從今往后朝夕相對,蔣正寒說他將來要發喜糖,約莫一半的同學都相信了。
夏林希也是其中之一。
下午兩點左右,大家依次告別,夏林希和蔣正寒一同離開,兩人都沒有回家的意思。
附近有一座公園,繁花綠樹,草地如茵,當下正是六月,氣溫飆升了幾度,不過因為地處湖邊,倒也并不覺得熱。
天高云淡,風平浪靜,夏林希見狀,遂提議去劃船。
整個人工湖上,來往的船只大概有五六艘,夏林希租了電動船,因此不需要踩踏板,她拿出手機給遠景拍照,蔣正寒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蔣正寒問:“你在拍什么?”
“岸邊的樹啊,”夏林希答道,“樹上開花了,顏色還不一樣。”
蔣正寒道:“是么,我看看。”
剛才那一次聚會,夏林希只喝了果汁,蔣正寒喝了啤酒和白酒,他從來沒有這么喝過,奇怪的是一點也不暈,還有一點酒精引燃的亢奮。
他側過臉看她的手機,瞧見她拍下的一列樹,又發現了之前的相冊,相冊寫著他的名字,里面放著他的照片。
船艙空間狹小,一排只容兩個人落座,位置本身就很擠,更應該把握時機,蔣正寒這么想了想,伸手攬住了夏林希的肩。
他第一次干這種事,心中謀劃了幾秒,就付諸于實際了,好比寫程序的時候,靈感一來便要敲鍵盤,遲疑片刻就會阻斷思路。
夏林希沒有制止他,她很安靜地坐著,百分之百地配合。
蔣正寒想出一個問題:“什么時候出成績?”
“大概十天以后,”夏林希回頭看他,知無不無不盡,“然后再過兩天,我們就要回學校,全班一起填志愿。”
蔣正寒點了點頭,似乎聽了進去,然而腦海里的所思所想,卻和成績沒有一點關系。
他一手將她攬緊,似乎是怕她跑了,不過船艙位置狹小,她根本無處可逃。
微風從湖面上吹來,帶起一片煙波水紋,透過一扇玻璃窗,可以望見岸上的行人,行人不比樹木高大,身影也藏進了樹蔭里,隔岸遠眺,恰如走馬觀花。
蔣正寒掃了一眼窗外,又把心思放在了夏林希身上,賞景不如賞人,他緩慢地靠近她。
夏林希心跳快如擂鼓,她當然可以推開他,或者忽然說話打斷,但是她沒有。
兩唇相貼的那一刻,像是蜻蜓點水一樣,雙方都沒有經驗,這個吻相當懵懂青澀。
夏林希以為這就完了。
她有一點失望……似乎缺了一點什么,但她也不知道缺了什么。
夏林希準備偏過頭,卻被蔣正寒扣住了下巴,他低頭想了想,準備再試一次:“電影里是怎么做的?”
這話肯定不能讓夏林希回答,蔣正寒這么問完以后,記起了好萊塢電影的結尾,男女主角一般都會接個吻,然而再往小了一點,當他看吻戲的時候,會被他爸爸捂住眼睛,他來不及努力學習。
蔣正寒重新貼了上去,這一次他很仔細地輾轉,又不敢用什么力氣,另一只手仍然抱著她,他反復吻她的嘴唇,漸漸感覺她渾身僵硬,便以為是自己做錯了。
他立刻放開了她。
果然,很多事情都需要勤加練習,蔣正寒心想,不然無法掌握其中的竅門。
夏林希深吸一口氣,耳根燙的快要燒起來,好了,她終于知道了,原來初吻是這種感覺,她心里覺得很滿意。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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