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愈來愈多的學子入京,謝承澤在益州與遼州兩地的所作所為也在京中飛快地流傳起來,攝政王一時名聲大噪,在學子之中呼聲甚高。
曹家并未坐以待斃,很快出手撤掉了滿街的橫幅,并向外散播攝政王濫用職權、貪污受賄的傳,將風向引向了攝政王“以暴制暴”的行為并不可取,令謝承澤的口碑一時又開始褒貶不一。
誠然,曹家背后出招之人十分高明,對方抓住了謝承澤的一個死穴,先是點明謝承澤在各地攬財的手段并不正當,且從貪官污吏手中搶奪的錢財并未用到本地百姓手中,而是用到了益州的水患上面,相當于用各地百姓被剝削的血汗錢來建立自己的功績,算不得什么為民辦事。
而后,便是挑撥起益州學子與各地學子的關系——
“拿我們爹娘被剝削的血汗錢,養你們益州的百姓,你們不害臊嗎?”
任何扯上爹娘的話術,都會引起群情激憤,各地學子之間的矛盾瞬間被激化,每日皆可見斗嘴爭論的學子,甚至有人一不合,直接當街斗毆起來。
不少朝臣紛紛遞奏折令謝承澤處理此事,并認為謝承澤德不配位,如今太子中毒痊愈,理應由太子當政。
謝承澤裝模作樣地摔了奏折,氣得面紅耳赤道,“本王自會處理!用不著你們提醒!”
說是處理,卻是冷處理,京中風向仍舊在斥責攝政王假公濟私,實非良臣。
直至梁萬達進京。
作為萬眾矚目的益州知府,他的到來,讓各地學子紛紛前來攔車,語氣擲地有聲的質問他拿著其他城池百姓的血汗錢來養自己的百姓,是否對得起良心。
梁萬達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他起身下車,對著攔路的學子們道,“諸位學子,何出此?”
“此乃事實,知府竟然還問我們?”學子們紛紛震怒道,組合起來的人墻將街道堵得無法通行,勢必要討個說法。
梁萬達連連嘆息,朝著他們抬手輕作平禮,“本官當真不知,還望各位細細說來,若本官當真有錯,自會向圣上秉明。”
見梁萬達如此溫和詢問,并未如他們所想那般惱羞成怒,學子們面面相覷,隨即有人將他拿各地貪官手里搶來的血汗錢來補養益州百姓一事說了出來。
梁萬達有模有樣地聽完后,隨即一拍大腿,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怎會如此!本官竟然不知,那些銀子竟是二皇子從貪官手里搶來的血汗錢!若本官知曉,斷然不會用那筆錢啊!”
“知府當真不知情?”學子們狐疑地望著梁萬達,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
他們依舊以為,梁萬達與攝政王狼狽為奸,拿著他們爹娘和當地百姓的血汗錢來建立自己的功績,而他們自然十分痛恨這種行為,比直接剝削他們的地方官還要令人作嘔。
“本官確實不知啊!本官又何必騙你們?”梁萬達搖頭嘆息,面上盡是哀愁與抱怨的神色,“二皇子怎可如此欺瞞天下之人!待本官入宮,必然要向圣上參上一本!如此陰險不擇手段之人,怎配為攝政王之位!”
見梁萬達如此氣憤與不滿,甚至當街謾罵二皇子德不配位,學子們不禁再次對視起來,暗道這梁萬達或許真的不知情,他也是被蒙騙了,一切皆為二皇子所為。
而后,便聽梁萬達扯著嗓子對身旁的護衛道,“待本官回益州,定然要將那水利之堰旁雕鑿出的地方功德榜砸掉!”
“可惡的二皇子,當時分明說那些銀子是各地百姓心善慈悲,見我益州受水患之災死傷無數,因此才為我益州百姓捐贈銀兩,愿我們渡過難關,還命我等寫下欠條,待日后產糧富裕之時,必要回哺各地的百姓,以報救命之大恩——”
梁萬達氣得嗓子都破音了,“什么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原來都是騙本官的!這些銀子根本不是各地百姓好心捐贈,而是他二皇子不擇手段搶來的貪銀!”
學子們一聽,頓時察覺到了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