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突然快跳起來,“那你侍奉的是誰?”
“難道不是某個一直拿我當擋箭牌的人?”沈淵按住被角,不肯讓青年掙開被子看他的臉。
一定是這火炕太熱了,他才覺得臉頰滾燙,燒意遲遲無法散去。
“咳咳咳——”謝承澤心虛地咳嗽了幾聲,耳根也開始泛紅,“你侍奉他做什么?他又不打算當皇帝,你跟著他沒前途的。”
“沈某要的,從來不是前途。”男人搖搖頭,眼底漾起一絲柔意,“而是住者有其屋,農者有其地,百姓安居樂業。”
謝承澤那雙灼亮的眼睛,從被子邊邊露了出來,小聲道,“好巧,我也是。”
這也是他為什么會選擇相信沈淵,他就是這樣的人,正直忠誠,不會被權勢迷眼,所求不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那你打算如何招安?”他心情甚好地說道,“本殿大方得很,便配合配合你。”
“那便謝過殿下了。”沈淵裝模作樣地行禮,“大當家口中的家仆,想必便是無跡吧?你明日讓他不經意地在大當家面前露臉,剩下的,我來即可。”
“好。”謝承澤點點頭,但很快,想起什么,又蹙起了眉。
“怎么了?”見他這副模樣,沈淵心有所感,“你在擔憂平城一事?”
“嗯。”謝承澤苦哈了一下臉,“想要轉移那么多的百姓,要錢啊。”
可是他那沒用的爹好窮啊,他只能自己想辦法賺錢。
遠在京城的建帝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小澤兒的進度怎么樣了,有沒有找到沈淵。
“沒事。”沈淵打趣道,“抄幾個家就有了。”
謝承澤頓時瞪了眼沈淵,這狗東西,竟然拿他的話來笑話他?
“抄家畢竟治標不治本,得讓遼州百姓像益州百姓一樣,有個長期營生才行!”
其實他已經想好了,但還需要一些人的配合。
想到此,謝承澤臉上的笑容不由奸詐起來。
這笑容若放在二皇子臉上,沈淵只會覺得惡寒,可放在謝承澤臉上,他卻只覺得有趣得很。
青年向來鬼點子多,讓人忍不住便想接近和追隨,看看他到底還會些什么。
“不急這一時,夜色深了,殿下早些睡吧。”沈淵給青年掖了掖被角,語氣似戲謔又似認真道,“需要臣做什么,只管開口,便是將臣當作老牛使喚也行。”
他起身走向來時的窗戶,在即將翻出去時,又緩緩補了一句,“還有……二殿下來救臣,臣甚是欣悅。”
謝承澤眼眸微張,立馬朝著窗戶看去,然而男人已不見蹤影,只聽見外面有踉蹌的響聲,似是因為太著急逃離現場,而沒注意腳下的雪層一下子踩滑的聲音。
他不由撲哧笑了一聲,唇角愈發上揚,眼底似若將繁星盡數容納,明亮得宛若雪后夜空。
他輕喃道,“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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