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兩人正話著家常,李二狗在顧家的另一間客房見了兒時的小伙伴小石頭。
看著換了石青色裙裝,無端平添幾分少女姿態的小石頭,李二狗仍舊不敢相信此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伙伴,但是看到來人瘦小的身板、面黃肌瘦的面容以及熟悉的眉眼,李二狗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呆的可以,竟未察覺到。
小石頭穿著女裝也有很多不自在,只是看著人笑,倒是讓顧媽媽并身邊的柳兒笑了:“看,驚呆了不成,小石頭穿女裝還是有些許少女姿態的。”
曹顥點點頭:“嗯嗯,這個姐姐很好。”說完拉拉李二狗的衣袖道:“哥哥,姐姐既是你的好友,那我們定要好好招待的。”
小石頭看著唯一的熟人,心中又是有些羞澀,又是得見好友的驚喜,此時方笑道:“二狗,你不識的我啦?”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二狗方醒轉道:“小石頭,你,你竟是女兒家,我卻一直不知道。”
“嗯,是之前一直照顧我的婆婆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的,對不起,瞞了你們這么久。”小石頭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如此最好。”李二狗知道往日兩人生活的地方魚龍混雜,小石頭是自己成了小乞丐后到的破廟,當日身無長物,靠著機靈嘴巴甜方生存下來,又兼當時的乞丐頭頭心善些,比著后來的多了絲人性,他們方得保全,但是若是被人知道她女兒身,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兩個小伙伴說了會話,因小石頭畢竟是女兒家,天色已晚,故而曹顥和李二狗也不便多留,各自回去歇息了,曹顥回到內院已是掌燈時分了,
曹寅尚未回府,雕花琉璃制的宮燈下是顧靜然溫婉的面容,長子回歸,她的心內大安,縱使有旁的不如意的事情,她都可淡然處之,而今她已是冷了心、淡了情,為母則剛,指望任何人不如自己自強,方能護著身旁稚子和腹中孩兒周全。
曹顥不知母親心事,看著母親手里的小衣,他的心中一暖,那定是給自己做的,心中本是介懷來日有個小東西搶了母親的關注,只是看了這個情形,沖到母親面前輕輕的靠上去親昵的撒嬌:“娘親,顥兒好想你啊。”
顧靜然放下手中的衣服,將兒子摟在懷里,看著小小的人兒如今已經比自己的腰間高了不少,心中一暖:“都這么大了,還如此愛撒嬌,讓旁人笑話你。”
“顥兒就是長大成人了,與自家娘親撒嬌也是適得的,何人能夠笑話的了?”曹顥笑嘻嘻的道。
“罷罷,還是如此調皮,來,和娘親說說今日做了什么?可是遇見什么人?”顧靜然拉著兒子坐到旁邊。
曹顥細細說了今日的行蹤,又提到了十四阿哥,顧靜然眉頭微斂,曹府因為老太太和老爺的關系與皇家交往甚秘,在京都是也時常進宮請安,即使到了江寧府,也因為圣上數次南巡接駕時候給太后請安,尋常人覺得與皇家牽上關系是莫大的榮幸,與她來說不過如此,顧家是江南世家,底蘊豐厚,祖上從東吳起就有人為官為宰,雖換代迭起,可是卻能夠保全自身,自是有其立世的一面,自己自幼跟隨祖父長大,多了幾分文人氣息,本該嫁予家世相當的書香門第,陰差陽錯進了曹府,也看出富貴煊赫背后的隱患,可是卻也無能為力,皇家的賞識又怎會如此隨便得到的呢?故而每每想到以后的境況,內心也是抑郁難安,無端生了倦怠之心,方讓人鉆了空子。
只是,看著兒子嬌嫩的面容,她卻是不想兒子也和自家的夫君一樣,為圣上盡了忠未必能夠保全家族,她要讓自己的兒子敞亮的活著,以往無計可施,只是如今,她低頭問道:“顥兒,娘之前聽你和你的阿元哥哥頗為投緣啊,似乎很早之前就認識,你從未離過娘的身邊,我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呢?”
“這個,這個,娘親,我不能說,不過阿元哥哥是個好人,他不會害我的,娘親千萬不要猜忌他。”曹顥不知如何告訴娘親,阿元哥哥就是沈浣姐姐,他雖小,卻知曉沈浣姐姐的身份不是能隨便說的,即使是爹娘,君子重諾嘛。
“放心,他救了你的命,娘親當然不會猜疑他,只是有些好奇,還是這阿元的身份確實不便說出口,亦或者娘親其實也認識他。”顧靜然愈發好奇。
“娘親,我答應過阿元哥哥不說的,您就別問了,阿元哥哥是我朋友,我不能失信于朋友。”曹顥倒是不想再說,他唯恐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