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非直接助他復仇,但這等同于在墨淵面前,為他墨棘撐起了一把強硬的保護傘!
更是在警告墨淵,不得再對他出手!這……這簡直是峰回路轉!
但狂喜之后,一股更深的寒意也隨之涌上。
這位島主的手段……太過強硬,也太過自信!
他憑什么認為自己能扛住墨淵的怒火?憑什么認為墨淵會買賬?
海蛇島的實力,可比墨石島強上一截!墨淵本人,更是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的毒蛇!
“島主……墨淵此人,陰險狠毒,實力已至元神后期多年,且海蛇島有‘萬蛇毒瘴大陣’,更有其馴養的一頭接近元神巔峰的‘碧磷毒蛟’……屬下……屬下擔心……”
墨棘的聲音帶著猶豫和恐懼。
這海中生靈分兩種,一種是開啟靈智的妖,一種不能開啟靈智的獸類。
這“碧磷毒蛟”,就是不能開啟靈智的蛇類,和逸云大陸黑云山脈的古獸類似。
“擔心本島主壓不住他?”
獨孤信(龜太郎)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意味的弧度,
“還是擔心本島主,拿你當誘餌,引蛇出洞?”
墨棘蛇軀一僵,不敢回答。
“做好你的本分,收起你那點不該有的心思。”
獨孤信(龜太郎)的聲音轉冷,
“此行,你只需記住兩點:其一,你是我墨石島長老,身份尊貴,無需向任何人低頭!其二,多看,少說。本島主要看看,這海蛇島的水,到底有多深,你那位好堂兄,又是個什么成色。”
他龜爪一揮:“下去準備。三日后,隨本島主與三位供奉,啟程前往海蛇島。”
墨棘心中翻江倒海,最終化作一聲嘶啞的回應:
“是……屬下遵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座上那深不可測的身影,帶著滿腹的驚疑、忐忑和一絲被強行點燃的、扭曲的希望,如同幽影般滑出了洞府。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墨石島邊緣,一片被巨大礁石環抱的平靜海域。
獨孤信依舊維持著“龜太郎”的形態,背負龜爪,立于一塊凸起的黑色礁石之上。
灰綠色的龜殼在晨光熹微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氣息沉凝如山。
他身后,三道身影靜靜侍立。
黑龍依舊籠罩在寬大的墨色斗篷中,氣息模擬成陰冷滑膩的“墨鱗玄蛇”,兜帽低垂。
金鵬雙臂環抱,收斂羽翼,金色的瞳孔銳利地掃視著海天交界。
黑熊如山岳矗立,雙臂自然垂落,憨厚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在他們稍后一點的位置,墨棘盤踞著蛇尾,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復雜難明,有緊張,有怨毒,更有一絲破釜沉舟般的決絕。
他換上了一身相對體面的墨色鱗甲,但依舊難掩那份落魄與虛弱。
“島主,都準備好了。”
龜巖駕馭著一頭體型龐大、形似海龜但背甲上布滿尖刺的巨獸(一種被馴化的深海馱獸),從海水中浮起,恭敬地對獨孤信說道。
巨獸背上,放置著幾個用堅韌海草包裹的禮箱,里面裝著墨石島的特產,一些品相不錯的墨玉礦石和年份尚可的墨玉藻,算是拜訪的“薄禮”。
“嗯。”獨孤信(龜太郎)微微頷首,龜爪一揮,“出發。”
他身形一晃,率先落在巨獸寬闊的背甲前端。
黑龍三人緊隨其后,如同三道沉默的影子。
墨棘咬了咬牙,也扭動蛇尾,略顯笨拙地爬上了巨獸背部,選擇了一個靠近邊緣的位置盤踞下來。
龜巖低喝一聲,手中馭獸的骨哨發出一聲尖銳的鳴響。
巨獸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粗壯的鰭肢劃開海水,載著眾人,朝著東北方向,破浪而去。
深海之下,并非一片死寂。巨大的馱獸破開幽藍的海水,平穩前行。
陽光透過層層水波,投射下變幻莫測的光柱,照亮了沿途奇異的景象。
形態怪異的深海魚類閃爍著熒光,如同移動的星辰,在馱獸周圍好奇地游弋,又迅速被巨獸帶起的暗流沖散。
巨大的、色彩斑斕的珊瑚礁如同海底森林,其間穿梭著成群結隊的小型魚群,銀光閃閃。
偶爾能看到龐大如小山般的黑影在更深邃的海域緩緩游過,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古老氣息,那是深海的巨獸,但似乎對馱獸這種“交通工具”習以為常,并未靠近。
金鵬和黑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迥異于陸地的海底風光。
黑龍隱藏在斗篷下,氣息平穩。
獨孤信(龜太郎)則背負龜爪,站在馱獸頭部,目光沉靜地注視著前方,仿佛在欣賞風景,又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唯有墨棘,盤踞在馱獸尾部,顯得格格不入。
這蛇類天性睚眥必報,特別記仇!
墨棘狹長的蛇瞳死死盯著前進的方向,眼神復雜。
越是靠近海蛇島,他內心的波瀾就越是洶涌。
仇恨的毒火在灼燒,對墨淵的恐懼如同附骨之蛆,而身邊這位深不可測的“龜太郎島主”,則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帶來一種扭曲的安全感與巨大的不確定性。
他的蛇尾無意識地絞緊,指甲深深陷入馱獸粗糙的皮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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