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一見張廣文這副模樣,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大長臉說道。
“你們干什么?這個張廣文是海關的人,海關是歸總署管理,與地方不發生關系,你們怎么可以抓他海關的人?簡直是亂彈琴。”
大長臉嘿嘿嘿笑了幾聲,他毫不畏懼地盯著李博說道。
“李書記,你先別激動,你要不要先聽聽。這個張廣文究竟是犯了什么樣的錯誤?然后你再發火也不遲。”
李博捂著胸口看著張廣文,他沒想到大長臉竟然這么扛硬,一點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
大長臉轉過頭看著臺下,他一手端著麥克風,另一只手指著韓雙明他們。
“大家看看,有沒有認識他們的?”
臺下議論紛紛,重機廠的人紛紛大喊。
“這是韓雙明?我的天哪,怎么才兩天就變成這副模樣?”
韓雙明今年三十七歲,本來風華正茂,一頭的烏發,打了點發蠟,向后面梳去,讓人一看就是風流又瀟灑,
可如今僅僅才過了兩天,他滿頭的烏發已經變成了花白,臉上的胡茬也是花白,眼角深深的皺紋,冷不丁看上去,最少得有六十歲,可以想象這兩天的時間,他的心理壓力該有多大?
大長臉將話筒交給了王秋菊,論起煽動群眾們的情緒,大長臉自愧不如。
王秋菊得意洋洋的接過麥克風,她的皮帶已經扎在了腰間,她的一只手一直叉在皮帶上。
“韓雙明他們就是工賊,專門為了資本家服務的工賊,他在位期間,拉攏海關的副關長張廣文,為資本家保駕護航,資本家將咱們廠生產的機器和鋼材,偷偷送到了海的對面,用來資敵。
同志們,請擦亮眼睛,有很多這樣的工賊,偽裝出一副和眉善目的模樣,實際上,他們就是官僚主義,貪污腐敗的壞分子……”
李博聽到這里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只要讓王秋菊再說下去,張廣文今天是徹底完了,張廣文是他的親小舅子,這種關系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一定要保。
李博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搶過旁邊的話筒,大聲說道。
“小同志,你不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廣文是海關的干部,他如果犯了錯誤,自然由海關來管理,你們有什么權利可以越級來批斗他?簡直是胡鬧。
趕緊把張廣文給放了,我會親自跟海關聯系,張廣文由海關自行處理。”
他身居高位,氣勢十足,一開口就把王秋菊給壓的喘不過氣兒來,李博大手一揮。
“這種是非不分的批斗大會,我覺得開的很沒有意義,我們是要揪出壞分子,不是借機打擊報復那些無辜的人,我命令你們,趕緊把人放了,否則的話……”
遠遠的有一個聲音傳來,
“否則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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