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沂皺眉,眸光中有些不贊同道:“阿籬?”
旁邊的沈云歸雖然沒說話,但一雙銳利的眼眸也看著沈東籬,滿眼的不贊同,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
“既然北魏和周國都盯著我,我為什么不能利用周國來對付北魏?而且如今朝中局勢變化,元沂你身在朝中更應該清楚。”
“七皇子先不說,六皇子和八皇子如今也在漸漸培養勢力,你如今的位置是很多人的眼中釘,他們若想要對付你,一定先從我下手。”
沈東籬太清楚朝中這些人的想法了,攻擊的時候一定選最弱點,尤其是太子既嫡又長,趙元沂身為他唯一的子嗣,是最名正順的。
七皇子和六皇子等人若是不傻,就一定會想辦法針對她,讓趙元沂亂了方寸,才能給他們機會。
“我這個時候如果能離開大秦去周國,是最好的選擇,其實你心里也清楚的,此行有利無害。”
趙元沂聽到這話,沉默良久道:“在大秦至少我還能護你周全,只怕去了周國,險象環生,你會有危險。”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獲之,無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何不利之有?動而不括,是以出而有獲,語成器而動者也。”
沈東籬說完,看著趙元沂,“周國之行雖有危險,又如何不是機遇?以鈍示人,以鋒策己,從我進京開始,你我一直都處于被動之中,或許是時候可以反擊了。”
趙元沂看著沈東籬許久,旋即輕吐一口濁氣道:“既然阿籬這么說,我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倒是一旁的沈云歸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好啊,我倒還指望你攔住東籬丫頭,你三兩語就被說服了。”
“她這一走,萬一遇到危險,或是不回來了,老子咋辦?”
沈云歸捂著胸口,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沈東籬,“丫頭,你就不能不去嗎?周國那邊爹也去不了啊!”
瞧見沈云歸這個樣子,沈東籬忍不住笑著道:“父親,我不會去很久的。”
“而且什么時候去也還不一定呢。”
沈云歸是沈老將軍的兒子,如今大秦正是缺良將的時候,明成帝就算是再昏聵也不可能讓他離開大秦。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趙元沂走,都不能讓沈云歸走。
沈云歸看著眼前越長越高的女兒,眼眶都有些發酸,旋即問道:“確定了,一定要去?”
“嗯,要去。”
沈東籬才點頭答應,衣領就被揪住了,沈云歸拖著她就往院內走,“既然要去,就得有自保的本事。”
“跟爹加練去,往后你讀書的時辰往后放一放,每日至少練四個時辰,汀蘭,你也跟著一起。”
沈東籬的眼眸忍不住瞪大,“父親……”
夜幕降臨,沈云歸這次是真的發了狠,盯著她和汀蘭兩人快到亥時,才放兩人去睡覺,害得兩人沐浴后就直接躺在床上熟睡過去。
京城街道上空無一人,偶有微風,柳樹枝輕輕拂動,幾道黑色的影子在房梁上掠過,僅留下殘影,很快就到了傅府的后宅。
院子內燈火透過窗戶,映著人影,安氏將賬本和庫房的鑰匙都放進箱子里,朝著采月道:“明日就將這些東西給婆母送去。”
采月看著這幾大箱子東西,頓時皺眉,“少夫人,還真要將管家權再交出去?當初您回來的時候,咱家夫人特意張口跟夫人要的管家權,怎么能就這么輕易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