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好了衣裳,去外頭井里打水,驚動了還在睡覺的沈云歸,他披著外衣走了出來,“這才什么時辰,起這么早?”
“我要去趟縣衙,父親休息吧。”
聽到這話,沈云歸打了個哈欠,“是惦記傅文睿的事兒?不是說要京里面派人來嗎?你這一大早去縣衙干什么?”
沈東籬抿了抿唇,“朝廷那邊最快也得一個月才能到滄州,我想著這段時間要是能盡快把販賣私鹽的案子定下來,只要奚銘的罪名定了,三哥就不算是殺人,也就能放出來了。”
也不能一直等著京城來人。
沈云歸眨了眨眼睛,對這些事兒他是不清楚的,殺個人還行,這種動腦子的活他就累得慌,也不懂。
“那你去吧,有啥事兒就讓汀蘭找我,要是傅文睿那小子真上了斷頭臺,大不了老子截囚把他救了。”
沈東籬:“.....”
這倒也不必,怎么也到不了這一步,更何況真要是截囚,豈不是把父親也搭里面了。
父女兩人說完話,收拾完天色也亮了,沈東籬和汀蘭兩人就去了縣衙,巧的是剛好就在門口碰見了縣丞劉錚。
“劉縣丞!”
沈東籬趕緊喊了一聲,走在前頭的劉錚回頭,然后頷首,“沈姑娘,你今日也是來找傅大人的?他今日不在縣衙,昨....”
沈東籬趕緊提起裙角上了臺階,“我知道,我今日是來找劉縣丞的,聽說如今私鹽的案子是您審的,可有什么進展?”
聽到這話,劉錚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看卷宗呢,昨兒傅大人被抓后,我就忙的腳不沾地,如今剛處理完奚銘的尸身。”
話音才落,就聽身后響起一道聲音,“劉大人,尸體在何處?”
劉錚抬頭看了眼,就見到一輛馬車緩緩停在縣衙門口,侍書從車上蹦了下來,馬車后是被人抬著的黑色棺槨。
“已經吩咐人去抬了,馬上就到。”
劉錚說著,看了眼沈東籬,“瞧見了吧,這事兒還沒完呢,哪兒有空去管私鹽的案子。”
沈東籬愣了一瞬,看著不遠處衙役抬著的架子上蓋著白布,一瞬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劉錚的手臂。
“劉縣丞,你不會是把奚銘的尸體讓東陽郡王接回去吧?”
劉錚看了眼沈東籬,覺得她奇怪,“不然呢?郡王是奚銘的堂弟,理當將尸體交給他,郡王要趕緊將尸身送回金陵落葬去。”
“如今七月份,正是熱的時候,不趕緊送回去安葬,可是要發臭發爛的。”
送回金陵?
沈東籬趕緊抓住劉錚,“不行,現在事情沒查清楚,奚銘還是私鹽案子的嫌犯,就算死了,也不能就這么帶走。”
“而且京城那邊還會派人來查這件事,到時候仵作還要重新驗尸,現在尸體帶走去金陵安葬,到時候京城來人怎么辦?”
“所以沈姑娘的意思是私鹽案一日不解決,就一日不能安葬?”
馬車簾子被人掀開,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容,奚玉景隔空和沈東籬對視,似笑非笑道:“沈姑娘倒是和小傅大人一樣霸道。”
“案子都快查一個月了,查不出個所以然,卻硬是害死了堂兄,如今沈姑娘竟然連安葬尸體也不讓。”
“我堂兄這是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天條,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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